洛錦楓皺眉,歪頭看去,果然放眼看去,滿莊子的紅楓樹都突然長出了梧桐葉,不禁勃然大怒道:“今日佈置莊內盆景的是哪一個?”
他這麼一怒,立刻有黑衣的僕人垂著頭,忐忑不安地立於他的面前。
“你當本少是文盲,啊?為什麼楓樹會長梧桐葉?”
“因為少爺昨天說,希望看到金色的暮秋。”僕人膽戰心驚,連頭也不敢抬。
“金色的暮秋,你就給我安個梧桐樹葉?”洛錦楓的語氣越來越溫柔,帶著暴風雨前的徵兆。
黑衣僕人垂頭,大氣也不敢出。
“是啊,如果再添些蘋果梨子,桔子之類的,這棵樹會更漂亮。”五十郎仰著脖子,嚴肅地提議道。
“啊?是這樣嗎?”洛少轉怒為喜,滿面溫柔的笑容,很開心地轉頭吩咐道:“聽到沒有,你的創意雖然非常好,但是光是有金色的梧桐葉是不夠的,給我多掛點水果上去,能找到的都掛上去,那樣才真正的喜慶。”
他這麼一吩咐,僕人滋溜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盞茶的工夫,就將樹枝上掛畫了水果。
“真是胡來!難道落霞山莊成了雜果園!”
傲慢的聲音,帶著強大的自我為中心的特質,不用說,來的一定是洛水流。
五十郎和洛錦楓同時轉頭。
依然是強大的黑白配。
俊男美女的超級組合,女的巧笑嫣然,男的滿臉冰霜。
“五十郎,你的臉怎麼越來越蒼白。”洛水流的眼剛一接觸到五十郎,就嚇了一跳,伸出手去,就要探五十郎的脈。
五十郎退後一步,將手背在了身後,笑嘻嘻道:“我的面板向來白皙,你若是嫉妒,就直接說,何必酸溜溜的。”
洛水流立刻轉了話題,很是激憤,撩袖低頭怒道:“本姑娘的面板,世上少有,先不說它白皙細嫩,就是看它……”
五十郎偷偷地拽洛錦楓的袖子,做出個逃走的姿勢。任誰這麼聽下去,都會受不了。
她翻著白眼,做出一副口頭白沫狀,洛水流身後的本來繃著臉的冷無雙,一眼掃過,看見五十郎的怪模樣,嘴角忍不住微揚。
如初春第一支迎春花的綻放,燦爛無比。
一掃近些日子以來的陰翳。
五十郎眼滯了滯,迅速地轉過頭,一拉拉住洛錦楓,撒腿就跑。
“你們站住,不聽完別人的話,就溜走,很很失禮的。”
洛水流恨恨地跺腳,轉臉去向冷無雙抱怨:“無雙,他們真是過分。”
冷無雙的眉眼之間,又是一派冰霜。
眸沉若水,看也不看她一眼,徑自走開。
“你你你,氣死我!”洛水流憤惱之極,一腳踹在樹幹上,掛在枝頭的鴨梨晃了晃,連著被壓折的枝條,一下子都掉在了她的頭上。將她精心梳就的奔月髮髻砸成了一馬平川。
“我討厭鴨梨!”
她再次發出尖叫,將剛剛停歇在樹上的白鴿給嚇得都驚得飛了起來,有一隻肥肥胖胖的盤旋了幾圈,穩穩地落在了她頭上的平原上。
屁股一撅,熱烘烘的給她添了朵白色的波斯菊。
洛水流徹底崩潰,僵直著脖子,化作石像。
“啊啊啊啊,小五十,為什麼又是你?”遠遠本來一小僕,看見停在洛水流頭上的各自,差點大哭。
他一個飛身躍起,熟練無比地捉下正撅著屁股,繼續噴花的白鴿,向洛水流深深鞠了一個躬,然後一溜煙,立刻跑得無影無蹤。
洛水流僵立片刻,終於號啕大哭,跺腳道:“我討厭一切叫五十的東西。”
走在前面的冷無雙突然眸子裡就有了笑意。
夜涼如水,五十郎裹在被子裡分外寒冷。
手腕處那條黑線已經蔓延開來,向著肘處上升,細細黑黑的線,像條醜陋的黑色毛毛蟲,爬在她白細幼嫩的肌膚上,帶著幾分猙獰。
“不吃藥,還會有幾天?”五十郎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玉瓷瓶,對著窗外披撒進來的月光,照了又照。
“這個月還有兩天,兩天之後,是老爹的生辰,”她自言自語,抓了抓頭,長嘆口氣,“我這個不孝的,怎麼也要回去,充個人數。”
五十少了一個,就不是整數,估計蕭老爹看著也會堵心。
五十郎想了想,跳下床,拉開窗前的竹桌的抽屜,將白玉瓷瓶隨手滾了進去。然後,她又歪頭想了想,解下腰間的雌青劍,用袖角'炫+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