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普通的門,很容易就開啟了,門外深濃的夜色讓他震驚,這時代還有看不見燈光的郊外?不管了,逃命要緊,好歹天上還有月亮可以勉強照明。沒有星星的天空,月光也並不太亮,他不辨方向的一陣亂跑,穿衣服的時間也沒有,準備一直跑到有燈光的地方再來穿上它們。不一會兒他就跑得氣喘吁吁,叢生的雜草把他暴露在外的面板刺得又癢又疼。靠,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裸奔,在他自嘲的輕笑中,神經高度緊繃的感覺也稍稍減輕了。在野草叢中跑了不知多遠,身邊仍然四處都是野草,腳下的地形是傾斜的下坡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順著下坡再說,起碼這樣節約體力。一束晃動的燈光終於出現了,雖然看起來遙遠而微弱,但在他眼裡就是光明的希望。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奔向那一方,抬起一隻手臂揮動著大叫:“有人嗎!救命!”那束燈光停止了晃動,慢慢轉向他,他再跑前幾步,發現燈光的後面似乎有個人影,他興奮不已的再次大叫,連聲音都變調了:“這邊!看這邊!救--”那個“命”字還沒叫出來,前方的人影像鬼魅般帶著那束光閃了過來,快得幾乎只在一秒之間。“你,逃跑,你認出我了。”他驚駭之極的瞪大眼,頹然坐倒在草叢間。那束燈光是從一個手電筒發出來的,拿著它的人面目可怖、頭破血流,低沉陰森的聲音就像來自地獄。絕望和害怕讓許長生溼了眼眶,開始語無倫次的哀求對方:“我、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我、你真的認錯人了,你放過我吧,我們素不相識……你殺了我有什麼好處……求求你,放我走吧……我不會報警的!”鬼臉人蹲下來瞪住他,被血糊住的面孔比想像中虛幻飄渺的鬼可怕得多。接著,鬼臉人冷笑兩聲,一巴掌揮過來,許長生登時頭腦暈眩,鼻子裡流下溫熱黏膩的血液。懷裡的衣物也被毫不留情的搶走,手和嘴都被綁得嚴嚴實實。鬼臉人做完這些才吁了一口氣,緩慢又清晰地說:“我,不會再相信你。我不跟你說話。我不管你是不是他,我關著你,一輩子,就可以。”彷彿出於刻意的報復,鬼臉人倒拖著許長生的腳緩步前行。赤裸的身體在凹凸不平的草地上磨過去,面板熱燙疼痛,慘叫都沒法發出來的許長生真想昏過去算了。但是在這種境地,想要昏迷幾乎不可能,他的腦子裡不斷閃回著鬼臉人剛才的那些話。關起他,一輩子。這個鬼臉人的意思是不會殺掉他。而且,對方確實是認錯了人。這場綁架的目的……似乎是為了找到特定的目標尋仇,不是隨機的挑選一個路人加以殺害或者強姦。問題是,為什麼對方一口咬定那個目標就是自己呢?若是深仇大恨,應該認得長相才對,怎麼會連對方自身都不太確定,還要扒光他的衣服來“檢查”?在他逃走以後,才說什麼“你認出我了”?被一直拖回那間罪惡的小屋,許長生身上已經遍佈細小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神智越發清醒,只想趕快讓對方明白弄錯了報復物件的事。等等……這個變態顯然不是什麼善人,而且有些神經兮兮的,若讓對方明白了自己根本是個路人甲,搞不好比現在更慘,直接殺掉。最起碼現在的他不會被殺,只是要被囚禁起來,如果能吃飽加上休息好,總有 救星許長生以為自己不可能睡得著,但他最後還是睡著了,準確的說,他是在疲倦、疼痛和飢餓中昏迷了。從噩夢中醒來的清晨,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張猙獰的鬼臉,而且近得幾乎貼在他眼前。他有氣無力的驚叫了一聲,沒法勸說自己這一切只是個夢,殘酷的現實如影隨形,還是隻能面對它。“這位大哥,我真的很餓,身上也痛得很,你想我活久一點的話……”“啪!”又一個耳光,這個變態真的打上癮了。回想起可怕的噩夢,他在夢裡面就是在不斷的被打耳光,醒來的第一時間,還要繼續受虐,實在忍無可忍了。“死變態!乾脆給我個痛快!反正我在你手上也活不長!”許長生沒法再遮掩自己的憤怒和委屈,他到底招誰惹誰了,想起小說上那些末路英雄的悲壯慷慨,他咬咬牙接著罵下去:“王八蛋!醜鬼!禽獸!有膽就一刀殺了我!”鬼臉人嘿嘿笑了兩聲,笑聲中一點得意的情緒也聽不出來,只有種奇怪的蕭索和悲哀,“你求速死?沒那麼容易……我也求過你給我個痛快,你是怎麼待我的?我可捨不得殺了你,你如今只不過是個凡人……你乖乖的,我自會保你長命百歲,活得越久越好。”許長生忍不住渾身發寒,怒視對方可怖的面容:“變態!神經!你到底想幹什麼?要麼你殺了我,要麼就放了我,否則你一定會被警察找到!你會坐一輩子牢!”鬼臉人似乎覺得他的話很荒謬,咧嘴對他露出個醜到噁心的笑容:“我什麼也不做,就關你這一世。我給你好吃好喝,你有病我也會幫你治,你老死之後,我就選個風水爛地埋了你,讓你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