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想,才試探著小聲問道:“曼山,你……你看到那段影片了嗎?”顧曼山平靜的點點頭:“嗯,看過了。16”許長生看著對方毫無憤怒之情的臉,心迅速沉了下去。但仍然艱難地繼續追問:“你一點都不生氣?也不想找出是誰幹的?”顧曼山注視著他的眼睛,竟輕聲笑了,一點後悔地表情也看不出:“長生。你不用試探了,是我做的。”許長生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感到了好一陣天旋地轉。他從來不曾想到,曼山也會像別人那樣,使用手段和心計來達到什麼目的。好幾個前世裡,他都曾經做過可恥卑鄙地事,使用過的每個手段都要比曼山這一次過分得多。可是……他早已被俗世汙染毀壞,而曼山一直單純如紙,也許任性過偏激過,卻始終沒有變過。那才是他愛著地那個曼山。“曼山……為什麼?”許長生用盡自制力才能壓住滿心的悲哀,以冷靜而平和的語調詢問對方。比冷靜更冷的,應該是失望,若能夠得到一個好的理由,他也許還能說服自己不至於絕望。顧曼山根本不需要思索地時間,直直看著他語聲清晰的說:“我們前一世都不快活。便是因為你牽掛太多。我想了很久很久,才明白這一世該怎麼做。我只要你一個人,也要你只有我一個人。其他人都別想插進我們之間許長生心中一凜,對於自己已經隔世的舊事。對於曼山卻仍是極深的瘡疤。那些陰影怕是永遠都在曼山心中揮之不去了。可如今的自己已不是那個心計深沉的皇帝,而是個被父母寵愛著的、從小養育到大的普通男生。“曼山。從前是我做錯了,可你現在是重蹈我當年的覆轍!逼迫和哄騙得來地感情不會幸福,你怎麼還是不明白呢!”顧曼山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喉中發出了低低的冷笑:“你當初自然覺得那是對,如今卻說那是做錯。其實只是因為,你不願再與我一起,我便做什麼說什麼都只是錯。”“不是這樣的!曼山,我……好,你就當我這麼想吧。我不會跟你走,我地父母也並不是你所認為的無情。他們生我養我,照顧了我十八年,我不能就此人間蒸發。”顧曼山冷笑得更大聲,表情也帶上狠絕之意:“你上一世就是這樣,只記得旁人待你地好,你也總記得待旁人好。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費盡心思地騙我動情?我也想忘了你這卑鄙無恥的負心人,可除了你,我再找不到一個人像你這般能夠騙得我開心……許長生,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跟不跟我走?”許長生心中不由生出懼意,上一世顧曼山露出這種表情地時候,正是要親手殺他。他當即抬起頭直視對方,“如果我不跟你走,你會怎樣?還是殺了我?你如果決定了,我不會反抗,只要讓我給父母打個電話。”顧曼山被他氣得眼淚都險些掉下,自懷裡抽出一把短短的匕首:“我殺了你有什麼用!我這一世不會再殺你了,我……我去殺了你看重的人!那樣你便只有我一個,再也不用牽掛別人!”許長生立刻撲上去,用力搶奪那把亮閃閃的兇器,可那隻能讓他自己被匕首誤傷。他虎口處被鋒刃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直流的場面暫時讓顧曼山停止了動作。看到對方發起了呆,許長生抓緊機會揪住對方的衣袖:“曼山,我很痛,快送我去看醫生!”顧曼山有點手足無措,隨便撕下自己袖口的布料包住他的傷口:“我不是故意要傷你的……我只是說氣話,長生,你沒事吧?好多血……我……醫生在哪裡?你別閉上眼啊!”許長生努力睜大眼睛,異常認真的問顧曼山:“曼山,你告訴我實話,別騙我。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殺了我的父母?”顧曼山咬住下唇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幾秒鐘之後卻又用力點頭,臉上是一片憤怒而又哀傷的神情:“對,我想殺了他們!若不是怕你生氣,我早就下手了。我不想殺無辜旁人,但他們跟我搶你!從前我已容忍了許多許多旁人,如今為何還要我忍!我若還能殺了你,自然殺了你才是對的,可我對你已經下不了手……唯有去殺了旁人。”許長生心中大怯,只想快點報警,警察來時他再嚇嚇曼山,能把曼山勸走也是好的。可惜出門匆忙,身上連手機也沒帶,他只好皺著眉頭開口呻吟:“啊……好痛,曼山,扶我到路口坐車,我們去xx街的醫院。” 劫持顧曼山不疑有他,扶著他去路口招了計程車,許長生一路上試圖對司機擠眉弄眼,可惜對方粗心得很,完全置若罔聞。他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繼續耗到了醫院裡面,哄著顧曼山去為他掛號。顧曼山哪裡來過人間的醫院,磨磨蹭蹭了許久才把事情弄完,等回去尋找許長生的時候,只看到他正把一個小小的手提電話遞給一個陌生人。“長生,你幹什麼?”顧曼山臉色立刻沉下來,他也知道這個東西叫做電話,可以做許多壞事。“呃……我剛給爸媽打電話,告訴他們我要跟你走了,再也不回來。他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