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知即要俱亡的時刻,他們會把同伴一一誅殺,然後獨自逃生,這也是暗黑世界的一大特色。
但適才的西勒為何要蕭楓為他們殿後呢?這同樣又是暗黑世界的一個潛規則,那就是在遭人圍困時,下屬階級應該傾盡一切力量,為那些上層的人物製造逃生的機會,即便是獻出生命,那也在所不惜。但時下獸王遭人圍攻,那麼這條潛規則,就不合適了。
想那獸王的身份何等尊貴,在暗黑世界裡僅位於三數人之下,若他們眼下棄了獸王,獨自逃生,只恐就算回了總部,也會照著暗黑規矩,被人逐出,更且要遭受十年的亡命追殺。
思量到這個尷尬處境,他們惟有暗自苦笑,當下率眾齊出,去會一會那幫宗教修士。
到了外面一瞧,暗黑世界之人頓時倒抽冷氣,面無人色。但見場上宗教修士們是密密麻麻,不計其數,足有數百名之多。而合圍獸王的不過只有幾十人而已。這幾十人均是身著白色長衣,左手撫著胸前的銀色十字架,右手心上各自託著一個散發聖潔之光的暈朦光團。
昏黑的天穹被這些奪目光彩照耀得恍似白晝一般。
這些光團上迸射出無數光柱,交織錯繞,形如密網的向獸王射去,直把個獸王搞的是東竄西跳、上滾下翻,在那張著大嘴,罵罵咧咧。而且修士們的進攻,極為嚴密,他們分成兩個圓形圍攻獸王。一大圓、一小圓,小圓之人進攻時,大圓之人在外積蓄法力,待裡面之人威力減弱、力有不逮,外面之人即又接著進攻,而裡面的卻是退到外面,再積蓄法力。
兩個圓形之人就這麼交替輪換、你退我上、你上我退,只有人休息,魔法進攻卻是迴圈往復,片刻亦沒停頓。如此無休止的魔法狂炸,即便是完好無損的獸王,想來也惟有望風而逃。
這時的獸王是氣得“哇哇”直叫,恨不得一巴掌就把這些討人厭的修士俱都掃光,拍光。但事實卻不盡如人意,憑他時下這強弩之末的身軀,又加封印隱疾尚未消除。眼下倘若再沒人來救援,那麼等待他的惟有是被聖潔白光徹底消融掉他的身軀,或是遭人囚禁,落為宗教上層之人的玩物。瞧見其餘的暗黑生物們終肯從昏黑一片的修道院廢墟內出來,頓時有數十名白衣修士簇擁著一名鷹鼻深目,滿頭褐發,身著大主教法袍的中年人向蕭楓他們快步走來。
東正教修士的洶洶氣勢,西勒是瞧得心中打鼓,忐忑不安。當下雙目凝視著蕭楓,雖未繼續說話,但眼神的含義,卻表達出了希望蕭楓可以力挽狂瀾,消弭這場禍患,省掉自己出去玩命了。畢竟暗黑法師的主要功用可不是正面進攻,也不是單槍匹馬的闖入重圍去救人。應是在主攻手的背後,起到輔助,或是增加敵人傷亡的作用。
感受著眼下的嚴峻危機,西勒不禁心想,別說我僅是大法師,即便是大魔師也沒用啊!那圍攻獸王的可全是東正教的教士級人物,常言道蟻多咬死象,雖然這些教士的力量與自己等人相比,可以略過不提。但是當他們匯聚一起,尤其是結成東正教的“圓錐聖芒陣”後,那麼這累積的威力,可不是尋常的一加一那麼簡單。這些白衣修士,如今可說是眾人的催命符、討債鬼。
這時,費力普見蕭楓久久未有動靜,不由心下不耐,雖說適才的比試,自己敗得極慘。可他並不想教人繼續小覷密黨的實力。當下偏首向自己手下的四個公爵吩咐道:“你們上,去救獸王回來。”
那四人彎身接令,明知此去凶多吉少,但他們依舊毫不猶豫地衝了前去。待幾個手下剛跑了數步遠,費力普又很是突兀地喊道:“謹慎些,別讓人家瞧扁了,以為我們密黨不過如此。”
那四人臉色一緊,頓時心知此趟任務的艱鉅性委實重若大山。非但要營救回落於重圍的獸王,更且要打出威風,顯出氣勢,否則,只怕就算是能活著回來,多半也會被費力普親王重重的責罰。想至此,四人是頭疼不已,不過他們畢竟是密黨精英,僅是蹙眉須臾,當即神色重展,心想,無論是成是敗,只須我們盡了最大努力,便亦心安了。
四人既有了這等想法,那是猶如出閘的猛虎,而且是添插雙翼的猛虎。吆喝聲中,從天俯瞰,四人激分成四道路線,撲扇著身後的一雙血紅色肉翼,露出那猙獰的吸血模樣,捲起地上的沙礫,風塵滾滾中恍似四道泥漿洪流從山而落,摧枯拉朽般的向那些東正教的白衣教士兇猛的衝去。
其實他們出列接令時,周圍那些圍觀的其他教士,早已暗中留意他們,眼下瞧他們不知死活的衝將上來,頓時有五、六個身著鑲金絲滾紅邊白色法袍的主教級修士,向他們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