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之間自認為很隱晦的動作，可看在陸氏的眼裡就欲蓋彌彰、做賊心虛。“說，到底怎麼回事？”陸氏還沒有開口，一直面無表情的容聲音冰冷地問道。

綠梅抬起頭，一臉委屈地看著容，眼淚在眼圈裡打轉，嘴唇不住地蠕動著，幾次喊冤的話到了嘴邊，都被容那冰冷的眼神凍回去了。她只好柔弱地垂下頭，形單隻影，惹人憐惜。

小春似乎真的被嚇到了，哆嗦著身子，竹筒倒豆子般。噼裡啪啦地說了起來：“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梅姨娘說雨天屋裡太悶，要出去走走。後來遇到了杜鵑姨娘，梅姨娘要和杜鵑姨娘說幾件體己的話兒，不允許奴婢跟著。也不知道兩個姨娘說了什麼，梅姨娘一生氣，就把杜鵑姨娘推倒在地上了。杜鵑姨娘捂著肚子，梅姨娘便用膝蓋壓在了她的肚子上。等，等奴婢跑過去的時候，地上，地上都是血水。”

她說的支離破裂，但大家都聽得明白。而且，幾個婆子出現的時候，綠梅的膝蓋確實正好壓在杜鵑的肚子上。

小春頓了一下，接著頭觸地，哭喊著求情道：“夫人，大爺，梅姨娘她不是故意要害杜鵑姨娘的，您們千萬，千萬奴婢給您們磕頭了。”說完，就頭觸地的磕了起來，額頭頓時就見血了。

“好了，別磕了！”陸氏冷聲呵斥道，她現在是最見不得血的。指著花兒問道，“小春說的可都是真的？”

“是是是真的。”花兒哆嗦著身子，惶恐不安地說道。她現在最是恨不得禍水東引了，怎麼會說不是呢？

“小春，花兒，你你們你們在說什麼？！”綠梅驚訝地看著兩個人，完全不明白她們為何要這樣誣陷自己。對上容那冰冷的眼神，她搖頭解釋道，“大爺，我不是故意的！不，不，我是說，我是說我不是故意把她推倒的。不，我沒有推她，是不小心撞上去的。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的。大爺，您相信我，您一定要相信我呀！”綠梅聲淚俱下地哭喊道，雙膝跪著向容挪動幾下。

“你說你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們姨娘摔倒後，你為什麼要用膝蓋去撞她的肚子？！”花兒憤憤不平地指控道，她現在就是要把梅姨娘的罪名坐實，否則，最慘的那個人可是自己，“你不要抵賴，除了我和小春，後來的幾個大娘可都看到了。”說完，又向容和陸氏磕頭喊道，“大爺，夫人，可要替我們姨娘做主呀！梅姨娘分明就是要還我們姨娘肚子了的孩子呀！”

“不，你胡說！你們都在撒謊！”綠梅尖叫著，眼淚混合著雨水一起淌了下來。流到嘴裡，一股鹹澀中透著說不出的苦，“小春，你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說著，她就像瘋子一樣撲了過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還債

“夠了！”陸氏大聲呵斥道，她一向自詡治家嚴明，沒有想到今天府裡竟然出現了這樣骯髒的事情，看著綠梅不想著讓她這個當家主母做主，反倒自己像個瘋子一樣撲了過去，這讓她更惱火，怒喝道，“把她拉開，掌嘴！”

幾個婆子趕緊把綠梅按在地上，揮著巴掌就甩在了她的臉上。陸氏沒有說打多少下，幾個婆子也不敢觸黴頭去問。陸氏沒有吩咐停，她們對視一眼，就繼續打下去。

綠梅的肩膀被人固定住，想躲也無法躲開，只能任由巴掌落在臉上。剛開始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後來整張臉都已經麻木了，完全沒有了知覺。

“行了！”陸氏冷聲吩咐道，看著被人制服，乖乖捱打的綠梅，心裡總算是舒服了一些，“你既然喊冤，那我就查個水落石出。來人，進去問問杜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杜鵑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盯著床帳。原本，看到外面下雨了，她也想出去走走，一來學一下文人騷客的閒情雅緻，二來也順便迎一下大爺，和大爺一起在雨中漫步，一定非常浪漫。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浪漫沒找到，倒是弄得傷痕累累的回來，現在可是腸子都悔青了。都怪綠梅！杜鵑咬著牙，憤恨地想著，綠梅，我和你的仇不共戴天！

當婆子來問的時候，杜鵑只是虛弱地說道：“請夫人看在婢妾這些盡心盡力伺候大爺的份兒上，替婢妾做主。”

婆子出來後，在陸氏耳邊耳語幾句，陸氏指著破口大罵道：“你這個攪家精，做錯了事情，不但不認錯，反倒強詞奪理大喊冤枉。今天，我就我就”她一時不知道如何懲罰她才好。府裡已經夠亂的了，她不想再見血了，可是不懲罰她，難消她心頭之恨。

“把她們趕出容家吧。”容知道陸氏心中的顧慮，沉著臉，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