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計劃是肯定要破產了,但是能夠最大限度的殺傷漢軍,也可以讓一心想報當年馬邑之仇的左賢王稍稍心暢一些。
估計著乾桑城再有一兩刻便可到了,左賢王收斂了心思,專心注意起周圍的情況來。
突然,隊伍最前方傳來一陣慘烈的馬嘶,接著便是一陣騎兵的慘叫,前面的隊伍驟然停了下來,後面的騎兵來不及停下,前後的騎兵相撞在一起,隊伍瞬間發生了混亂。
“怎麼回事?不要亂,不要亂!”左賢王勒住戰馬,大聲喝道。
原來,一兩個時辰前從乾桑城軍營中出發的步兵軍士們,早早的就在這個地方埋伏了下來,藉著月色,眾軍士按照李廣和秦城的授意,在步兵校尉的帶領下,開始了一個時辰的忙活,到匈奴騎兵快要到來之時,該做的準備工作也差不多完成。
眼看著匈奴騎兵奔臨埋伏地點,步兵校尉緩緩舉起了右手,然後重重落下,霎時,埋伏在驛道兩側山林中的漢軍軍士們紛紛跳起身來,以最快的速度從腳邊裡撿起一根根早已準備好的麻繩,再猛然發力向後使勁拉拽,下一刻,一塊塊頂端削尖的木柵欄便從驛道中間裡突兀地豎了起來,那一排排鋒利的木樁斜斜地迎向了前方席捲而來的匈奴騎兵!
最前面的匈奴騎兵發現不對時,距離已然太近,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了。
下一刻,奔湧在最前沿的匈奴騎兵便猛烈地撞上了那一排排鋒利的木樁,然後連人帶騎被釘死在了木樁上!
前方騎兵受阻,隊伍無可抗拒地驟然停頓了下來。可後方騎兵卻懵然不知,仍在洶湧向前,儘管這些匈奴騎兵從小就生活在馬背上,騎術個個都很出色,可是變起倉促,一個個還是反應不過來,霎那之間,成百上千的胡騎便已經狠狠相撞,遂即便是一片人仰馬翻,馬嘶人沸。
停滯很快就引發了後方胡騎的混亂。擁擠在驛道zhōng yāng地帶的匈奴騎兵頓時便sāo動了起來。驛道本就狹窄,最寬的地方寬也不過兩三丈,這些匈奴騎兵在這裡被堵住,兩邊又是坡度頗大的山坡,騎兵根本無法縱馬躍上,一時間,匈奴騎兵擠在驛道中間,連動彈都成了問題!
時間在匈奴騎兵的sāo動中迅速流逝,不到片刻功夫,一千多漢軍步卒便從驛道兩側的密林之中奔湧而出,這些漢軍軍士一個個都是卯足了勁,白天戰敗,吃夠了虧,憋夠了委屈,這時候得以有機會宣洩,自然個個都是精兵悍將,全然不懼死亡,狼群般奔了出來!輕步兵們手握強弓硬弩,前面幾排是勁弩,後面幾排則是長弓。重步兵們趕到輕步兵們身前,擺好陣勢,準備迎接匈奴騎兵下馬步戰!
下一刻,密集如蝗的箭矢已經向著擁擠在驛道中的胡騎攢射而至。霎那間,河谷地裡便響起了綿綿不息的哀嚎聲,措不及防的匈奴騎兵便一片片地倒了下來。
這些漢軍弓箭手中,除了輕步兵,甚至不少重步兵都拿起了強弓勁弩,對著擠在一起的匈奴人一頓猛射!
在這樣的距離下,匈奴騎兵排列的又極為緊密,箭術再差的軍士,只要射出的箭力道不弱,基本上都能命中目標!
一千多名弓箭手,將一篷又一篷密集的箭雨傾洩到胡人頭上,這場面又豈是兇殘倆字所能形容?
不少匈奴騎兵都是身中數箭,栽下馬來,甚至在落馬的過程和落馬後都不斷的有箭矢射中他們的身體!說他們是帶血的刺蝟,一點兒都不為過!
蓮花般炸開的鮮血,在林中綻放,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妖豔。
長而窄的驛道,霎時間成了人間地獄,慘叫聲穿過山林,驚散了幾朵孤雲。
匈奴人完全被射懵了,少量匈奴騎兵兇性大發,不等將領下令,便嗷嗷叫著縱馬殺向了河谷兩側的汗軍弓箭手,卻很快就被漢軍勁弩射殺,也有不少匈奴騎兵保持著冷靜,一個個從背上卸下短弓,開始放箭還擊,不過更多的胡人則像無頭蒼繩般,在河谷地裡來回亂擠。
如果這樣的混亂局面再持續幾刻鐘,這些匈奴騎兵就絕對是完了!
“不要慌,都不要慌!各千夫長速速整隊!”左賢王拔出長刀,在馬背上連連怒吼。
聽得左賢王的吼叫,騎兵中各個千夫長也紛紛回過神來,開始整頓各自部署的騎兵。
原本已經完全陷入混亂匈奴騎兵終於漸漸鎮定了下來,然後在各自千夫長的喝斥下結成了一個個有序的群體,紛紛下馬,在驛道兩旁尋找到掩護,向著兩側山坡上的漢軍發起了潮水般齊射,在熬過了最初的慌亂之後,匈奴騎兵終於回過神來,重新露出了猙獰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