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姐,你一直說,我若不改脾氣,嫁人後必會吃盡苦頭。我每次都不以為然,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說的竟全是對的。我好後悔未聽從你的教誨,可惜現在已經晚了,已經晚了!”
許若雪呆呆坐在床邊,坐了好久好久。直到陽光從窗戶透進來,刺痛了她的眼,她才驚醒過來。
她眯著眼睛看向窗外,苦笑:“原來都這麼久了。這麼久了夫君你都還沒回來,你的心,竟真得這般狠!”
“你叫我自個回青城,呵呵,此心已碎,此情已傷,回去的,還是那個許若雪嗎?”
“回去的,不過是個,受盡了情傷,看透了紅塵的,傷心人!”
說著,許若雪挽起了胸前的一縷秀髮,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沒想到,青燈前,古佛邊,竟是我許若雪的最終歸宿!”
她緩緩抽出血海劍,將劍擱在那秀髮上,痴痴地說:“今日斬斷此發,明日剃盡煩惱絲。從此以後,世上便少了一個女俠,多了一個尼姑。死道士,此生已了,來生我倆再見!”
說著,她一咬牙,一用力,就要,斬了這段情緣,斷了這世塵緣。
在這時,正當這時,她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哎,去了這頭秀髮,就再做不成美人,這樣會被夫君嫌棄的。”
許若雪渾身僵住了,她像木頭似的,一點點地扭過了頭。身後門邊,苦笑著正看向她的人,不是那死道士又是誰?
許若雪的眼淚立時更兇猛地湧了出來,她哭道:“被夫君嫌棄了又怎樣?反正我都已經被他拋棄了。拋棄了還不止一次,是一次又一次。”
小道士嘆了口氣,走上前,將她摟入懷中。他目光掃過床上的那處嫣紅,於是更加愧疚,聲音更是溫柔:“對不起,若雪,我又惹你傷心了。”
許若雪拼命地捶打著他的胸,大哭道:“你回來幹嘛?你去找你的女鬼妹妹啊。你管我做什麼?我是死是活不關你的事,我出家當尼姑也不關你的事。”
小道士嘆道:“我是說了‘別的事暫且顧不上’,是叫你先‘自個兒回青城’,可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了?你我昨夜才做了夫妻,我怎麼可能會拋棄你?若雪啊,你什麼時候才能對你的夫君有些信心?”
許若雪怒道:“你去找她,不管我,就是拋棄了我。”
小道士苦笑,這是在使小性子了。他熟知許若雪的刁蠻,當下也不爭辯,只是靜靜地抱著她,輕聲哄著她。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許若雪埋首在他懷中,問:“你找到她了沒?”
“哎,我也是急暈了頭。這大白天的,柔兒自是不可能出現。出了客棧後我策馬就往重慶府那邊跑,跑了好遠才明白過來。”
許若雪猶有餘怒道:“那你還回來幹嘛?你自去找你的女鬼妹妹。”
“哎,我那不是心神大亂嗎?等稍微冷靜些後,我才發現,自己這事做得不對。”
“我罵了你一頓,把你丟下不管,徑自去找她,那你會怎麼想?指不定會有多傷心,多絕望。你的性子本就有些偏激,要是情急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那我豈不是即負了她,又負了你。”
“好在我回來的還算及時,若是再晚些,哎,怕是你真會割了頭髮,出家做了尼姑。”
許若雪沉默了下,澀聲說道:“夫君,對不起,這次是我錯了,我做的實在是過分了。可,可若不是她說出了那件事,把我氣瘋了,我也斷不會這麼做。”
“若雪,我知道,是柔兒將你得罪的狠了,你才會如此。可若雪啊,你想想,從我倆訂親到現在才過了多久,就鬧出了多少事,惹出了多少風波。”
“有些事自是我錯了。但若雪,細想起來你就沒有錯嗎?”
許若雪再沉默了下後,說:“夫君,我知道,此前種種大半倒是怪我。我的性子如何我自己清楚,我,我會改的。”
小道士點頭說道:“若雪,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你我的緣份非淺,情分也深。可再深的情,也禁不起這樣天長日久的折騰。到時將情磨沒了,就算我的人還在,那樣又有何用?你說是不?”
許若雪點了點頭。
見她難得地服了軟認了錯,小道士便不再多說,只是摟著她。
這一夜,小道士一夜未眠,一心期待著,那個可人兒忽然出現在他面前,甜甜地叫上一聲“道士哥哥”。許若雪數次醒來,都看到小道士端坐在床頭,寂寞等待的背影,她只能一聲嘆息。
在客棧等了兩晚後,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