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那裡不是六道宗的地盤?難道說……”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升起了一個不敢相信的猜測,驚疑、狂喜的情緒紛紛湧出。
他們倒是沒有質疑羅豐,因為在這種事上撒謊沒有意義,去了幽州就能驗證真假,何況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分明也是天人強者,沒理由騙他們這幫人。
一人忍不住開口詢問:“前輩,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指,六道宗也將跟妖族的一樣,公開……”
羅豐道:“口說無憑,究竟是怎樣的變革,你們不妨親自去見證,讓如冷求海這樣的人再無容身之處!”
冷求海用追求上乘劍法為由給自己脫罪,如果六道宗也願意公開上乘功法,那他的藉口便再也不能成立,哪怕六道宗名聲不佳,可畢竟是人族,在相同的條件下,不去投效人族,反去投效妖族,一個人奸的帽子妥妥摘不去。
眾人聞言,立即明白了話中之意,不約而同的向冷求海投以或同情或嘲弄的目光,一些想要出手教訓冷求海的人也打消了念頭,因為他們知道,冷求海此時的心情怕是生不如死,連唯一能自欺欺人的藉口都沒有了。
羅豐見已達成目的,便不再多言,他之所以要招攬這批人,除了他們擁有在面對窮奇威壓時奮起反抗的頑強意志外,即將推動的“真氣時代”也需要大量的高階肉身境修士。
向不曾接觸過修行的凡人傳授功法,需要許許多多的“教師”,六道宗弟子雖眾,但佔了九成的低階修士別誤人子弟就不錯了,不能指望他們為人師表,另外羅豐此舉必然引來既得利益者的反對,因此他需要從外部尋找助力。
當然,說到底這是一次自上而下的改革,低階修士的立場並不重要,只要幾位掌權者支援羅豐,他就能將計劃進行下去,現在不過是隨手而為。
“接下來該尋找劍神了,唔,他藏身隱鋒山多年,無論妖族還是修士都無法發現他的行蹤,換我來恐怕也做不到。”
羅豐以靈識配合佔算之法,果然沒有找到半點線索,彷彿世上根本不存在這個人,哪怕羅豐用方才的劍光餘勁為媒介來追溯源頭,結果也是一樣,因果線在回溯到一半的時候,就被某種利器斬斷了。
“直接找劍神困難,但找黃泉的話便容易多了,但願黃泉和司鏡柊是被劍神接走。”
他與黃泉並肩作戰多年,交情深厚,彼此的命運線早已糾纏在一起,非是輕易能夠割裂,而且事先他還在黃泉和司鏡柊身上留了一滴萬穢汙血,本是用來作為關鍵時刻出手救人的媒介,如今正好可以當做聯絡的物件。
運轉先天太數大道,羅豐眼中的畫面陡然變化,成為一片由數字和符文構成的數碼世界,一條條數字串不斷運算著,得出結果的同時又嵌入新的運算公式。
羅豐用自己身上的代表萬穢汙血的一串數字作為計算數,輔以探索公式,很快得到了一個空間座標。
“找到了。”
他身形一閃,便依照著數字執行的軌跡穿梭而去。
雙足重新落地的瞬間,羅豐便已來到了一片綠竹林中,環顧四周,鬱郁蒼蒼,重重疊疊,一株株生機盎然,修直挺拔,直衝雲霄,彷彿向天聳立的劍鋒,光是看著,就能感受到一股鋒利的氣息,撕裂著視線。
循著滴水聲走去,羅豐很快見到了一座外觀簡樸的竹廬,圍著一圈矮小的籬笆,院子大門掛著一幅對聯,上聯寫“看下方擾擾紅塵,富貴幾時,只抵五更炊黍夢”,下聯寫“溯上界茫茫浩劫,神仙不老,全憑一點度人心”。
院子裡,放著一張石桌,四個石凳,桌面上擺著四盞茶,熱茶氤氳的熱氣似狼煙般筆直向上升起,在半空幻化出群馬奔騰的畫面。
石桌旁坐著三人,其中兩人是黃泉和司鏡柊,羅豐心知第三人便是劍神,他對這位行蹤神秘,公認為當世第一劍的不敗神話也頗為好奇,當下凝睛看去。
只見這人的相貌介於中年和青年之間,五官奇特,倒不是難看,而是明明每一種分開來看都是俊美無雙,毫無瑕疵,可集合在一起後卻給人一種平庸的感覺,沒有神采,極不協調,就像是從許多美男子身上,分別挑選出最完美的部分再湊在一起一樣。
此人神色淡漠,目光中彷彿看不見人類的感情,只透露著銳利之意,無情、絕情,摻雜著一絲絲血氣,整個人就像是一柄神兵利器,似乎稍稍靠近,就會被他的氣息所割傷。
察覺到羅豐的靠近,那人卻沒有轉頭,而是低頭看著杯中倒影,嘆息道:“純粹的殺生利器,許久不曾遇見過這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