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袖,將孫悟空橫拖倒拽,拉了回來,紅衣仙女自袖中抖出一片香巾,輕輕覆在他臉上。孫悟空只覺一陣濃香鑽入鼻孔,腦中昏沉沉的,渾身乏力,一會兒什麼也不知道了。紅衣仙女笑道:“好了,他已中了我的‘百花迷魂香’,至少要昏睡上三天三夜,夠我們姐妹們擺佈一陣了。”眾女齊聲嬌笑,七手八腳地將孫悟空抬往瑤池深處去……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孫悟空悠悠醒來,回憶起昏迷前的情景,嚇了一跳,忙坐起身來。卻見在一間潔淨簡陋的禪房之中,不禁一陣茫然,又見屋角蒲團上坐著個和尚,正在專心打坐,孫悟空叫了幾聲都叫不應他,笑道:“
城中囂囂復喧喧,引得詩人慾坐禪。深山空淨無俗客,老僧何亦守蒲團?”
那僧人一驚,抬起頭來,但見他身材瘦削,略顯黑黝的臉上滿是風霜之色,竟然是——唐僧!孫悟空有些不相信地揉揉眼睛,驚問:“你……怎麼會是你?我……我不是在瑤池昏迷了麼?怎麼會到了這裡?”唐僧道:“施主莫急,先請喝了這碗熱湯再說。”說著從身旁爐上端下一碗熱粥,遞至他面前。孫悟空一把推開,跳下竹床,就往門口走去,道:“多謝好意,我先去了。”將房門“哐”的一聲推開,正待走出,卻見一人橫在門口,呵呵而笑,乃唐僧的師父彌勒佛。孫悟空更吃一驚,退後幾步,暗道:莫非他想要我保唐僧西行?啊呀,大事不好,我還是儘快離開!唐僧要吃苦受難由他去,我可不想護送他西去!彌勒佛笑道:“大聖,聞說你近日好生清閒,似那柳絮般逍遙自在:
輕絮隨風,飄無定蹤。忽到南北,忽到西東。尋鶯陌上,訪萍池中。生涯有限,不樂何從?
何妨多坐一會再走!你放心,唐僧已有徒弟保護了,你不必再擔心誰會強迫你保他取經了。”孫悟空半信半疑,問:“當真?他的徒弟在哪?”彌勒佛一笑閃開,指著門外的馬廄說:“你看,那不是麼?”孫悟空放眼望去,見一隻行者打扮的猴兒正在勤快地刷洗馬身上的汙痕,那猴兒抬起頭來,望他一眼,微微一笑,又刷洗起來。孫悟空覺得他的神情甚為熟悉,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正在苦苦思索,彌勒佛道:“他是我在峨嵋山下遇到的,本也無名,唐僧替他取了個名字,叫‘孫行者’。大聖,我有一事和你相商,不知你可肯答應麼?”孫悟空轉動眼珠,道:“若是要我傳他法術,那便免談!”彌勒佛一怔,笑道:“哪裡哪裡。大聖,我只是想要他借用你的名頭,對外人稱說是你的徒弟,一路上用來唬嚇妖魔,你看可好?”孫悟空還未來得及答話,那洗馬的孫行者已跳了起來,道:“師祖,孫悟空算得了什麼?我才不稀罕做他的徒弟哩。”唐僧把臉一沉,忙喝道:“徒兒休得亂說!你不用洗馬了,快到廚房燒火做飯去!”孫行者忍氣吞聲地去了。彌勒佛這才道:“大聖休和他一般見識!”唐僧亦在一旁奉承不已。孫悟空大悅,也就不再計較那麼多了,忽又想起一事,忙問:“胖和尚,你快說說,我怎會到了這裡?”彌勒佛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對唐僧道:“你且退下。”唐僧躬身退出,隨手掩上房門,彌勒佛道:“昨日我正在打坐,忽覺得心血來潮,掐指一算,知你有難,忙趕到瑤池。正見七仙女將你迷昏抬往瑤池後邊她們的閨房中去,我不忍見你受窘,便喝退她們,將你救起。又到下界找到玄奘,要他暫止行程,照顧你片刻……此事關乎大聖英名,故而我將唐僧打發了出去,他與那個新徒兒都毫不知情!”孫悟空放下心來,拱手道:“多謝相救,使我免除羅帳之苦、紅顏之厄!只是——”說著將腰扭了幾扭,道:“我怎麼覺得腰間一陣痠痛,乏力得很呢?”彌勒佛道:“這個……或許是七仙女的迷藥太過厲害了吧,我也不知。總之想來不會有甚大礙,你休息幾日也就好了。”孫悟空不解搔頭道:“不至於吧,區區迷藥豈能將我整治得腰痠體乏?想必是我剛才酒醉難以自制,以致……以致多行了幾步吧。此處睡覺不舒服,我另換個地方睡覺去。胖和尚,告辭了!”身子一轉,人已不見。彌勒佛見他去後,仰天大笑:“都說這猴子精明,如今也著了我的道兒!”唐僧推門進來道:“師父,你攝去他的一魂二魄,轉附於那隻從峨嵋山下尋到的猴子身上,他難道沒覺察出什麼嗎?”彌勒佛道:“凡人有三魂七魄,我也不過六魂九魄,這孫悟空竟有九魂十六魄,可不令人驚異?若非昨日趕得巧,為師把握好時機趁他昏迷時攝去他的一點魂魄,平常時候哪有此等良機?”又道:“這隻峨嵋山猴兩三日後性情將變得與孫悟空無異,亦有些小小法力,你須當心他發狂作惡,要早早地將金箍圈給他套上,並熟記著緊箍咒,以防萬一,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