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三少,我好怕,我好怕,別再離開我,千萬別再離開我……”
她先是把臉貼在卓慕秋懷裡,繼而抬起了頭,仰起了臉,一雙美目中淚光慘然、泫然欲泣。
卓慕秋沒說話,他的目光跟葛天香的目光接觸在了一起,葛天香的一雙美目中射出了異采。
卓慕秋丟下了野兔和山雞,一雙手輕輕地摟住了葛天香,葛天香的身軀泛起了輕顫,她夢囈也似地把剛才的感受告訴了卓慕秋,最後說道:“三少,我不是朝秦暮楚的女人,只是我現在清醒了,真的清醒了,我分得出善惡了,我分得出什麼是情,什麼是孽了,從現在起讓我離開西門厲,永遠跟著你,好麼?”
卓慕秋輕輕吁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姑娘,不瞞你說,我的情愛已經給了一個人,這對你是不公平的。”
葛天香道:“我知道,我不計較,我也不配計較,只能永遠跟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卓慕秋天生一付俠骨柔腸,對這,他何忍拒絕?同時壓在他心底的一團火也壓得太久了,此時此地他再也壓不住了,他是人,畢竟不是超人。
他沒說話,可是他緊了一雙手。
葛天香低下了頭,把臉緊貼在卓慕秋胸前,淚無聲流下。
她曾跟西門厲廝守過一段日子,那段日子不愁吃,不愁穿,腿不酸腳也不疼,在當時,她認為是最美好的。
可是現在,她卻覺得那段日子遠不如這一刻來得美好,雖然現在只是一刻,她卻覺得這一刻所感受的要比那一段日子多得多!過了一會兒,還是卓慕秋先開口說了話:“信不信,你腳底下那個泡已經破了。”
經卓慕秋這麼一提,葛天香果然覺得鞋裡溼溼的,她連忙抬起了頭,兩排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道:“真的,怎麼辦?”
卓慕秋把她抱起走進來放在了床上,道:“把鞋襪脫下來,有一夜工夫差不多也就幹了。”
葛天香很聽話,也懷得很,經過這麼一刻之後,她好像也不那麼避諱了,當即脫下鞋襪自己一看,水泡沒了,真破了,她道:“三少,到了明天真能好麼?”
卓慕秋道:“不好也差不多了,只要幹了就不礙事了,只記住別碰它。”
他轉身過去拾起那隻野兔和山雞,身邊有劍好辦事,就在床前剝去皮毛,又劈了一根木頭升著火烤了起來。
烤不到—會兒香味兒就出來了,葛天香道:“好香,簡直令人垂涎。”
卓慕秋笑笑說道:“飢不擇食,餓的時候什麼都是好的,要在以前,只怕你絕不會吃這種東西。”
葛天香道:“倒不是不會吃,是不敢吃,君子遠庖廚,像這樣血淋淋的宰殺,嚇都嚇壞了,還敢吃;”
又過了一會兒,兩樣都烤好了,卓慕秋撕下兩隻兔腿,一人一隻吃了起來,葛天香居然吃得津津有味。
吃了幾口之後,她忽然笑道:“這兩天罪是夠我受的,可卻是我一生之中最值得回憶的,將來等老掉牙之後,想想這段日子,那是最甜蜜也不過的了。”
兩個人就這麼吃著聊著,一會兒工夫一隻野兔跟一隻山雞隻剩了一堆骨頭。
找了塊破布,兩個人擦了擦手,卓慕秋道:“飽了麼?”
葛天香美目一瞟,嬌媚橫生,道:“還能不飽,一隻兔子等於全讓我一個人吃了,我現在有點懷疑剛才我是怎麼吃下去的,這要在平時非嚇壞人不可,這麼能吃的女人誰敢要啊,那養得起呀。”
卓慕秋也笑了。
半截蠟燭點不了多久,到了該滅的時候它滅了。
卓慕秋沒讓地上的火滅,一方面為了有個亮光,另一方面也好取個暖。
他管添火,讓葛天香睡,葛天香不肯睡,硬要陪著他,可是過沒多大工夫,她卻靠在牆上睡著了,也難怪,畢竟她太累了,她沒有跑慣,那撐得住?卓慕秋又把自己的長衫脫下來蓋在了她身上。
之後,他就坐在椅子上怔怔地望著睡夢中的葛天香。
他不知道他怎麼會默許葛天香永遠跟他在一起的。
可是至少他現在發現了葛天香是善良的,也發現了葛天香許多優點,一個好姑娘該有的她都有。
甚至他覺得她比嚴寒貞強,因為她分得清善惡,分得清什麼是情,什麼是孽,她懂得選擇,她覺得比西門厲強,比西門厲好。
他不計較她的過去,他只認為從現在起該把原該給與嚴寒貞的全給與她。
突然,葛天香笑了,那是泛自香唇邊的一絲笑意,雖然僅只一絲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