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們,我樂了。
芳華忙轉身望我。
我壓根沒留意到他思量的眼神,正獨自沉浸在漏網的歡騰中,埋頭捂著胸處藏著的書冊喜極而泣。
“咳咳咳……”韓子川適時地在此刻出了聲,咳得肺癆似的。止住了芳華正欲走向我的步子,也正巧提醒了我。
我知道……
這是本珍貴的教材,求知若渴的我得像韓子川學習,俺要以生命來捍衛它的完整,不能再落入芳華這般歹人手裡,讓它不能發揮其應發揮的效應。
一時間憋得我,淚汪汪,小眼神刀子似的,怨恨無比。
芳華過意不去了。
“勺兒很少送我東西,我本該好好收著的……”他話裡的失落是顯而易見的,“沒料到還是被歹人趁機竊了去。”這會兒芳華的手搭在我肩上,安慰也不是自責也不安,硬生生地說了一句,“子川,今晚你滾去柴房睡。”
韓子川呆在原處。
可憐啊……
我轉身,在他們的目光中,我悲慼戚離去。
終於熬了大半天。
夜裡。
我左顧方盼後,把窗戶掩得死死的。
迫不及待地點燃了一盞燈,賊兮兮地踢了鞋子,捂著被褥滾於床上,就著昏黃的燈,攤開書冊,準備看春宮二十五式。
一切原本都該萬無一失。
結果……居然有人趁著夜色摸近了我的房門。
只聽門發出吱呀一聲,那人哆嗦著把門合上,抬首間,對我燦爛一笑。
未完待續。
【二】
門發出吱呀一聲,那人哆嗦著把門合上,抬首間,對我燦爛一笑。
看著他關門上門閂,抬手呵氣,一氣呵成。
我默默的,又低頭躺在榻上繼續看起了手頭上捧著的春宮圖……
啊,畫紙上的這個姿勢忒牛。
女子仰躺,高舉雙腿。男子面向女子,跪在她股間,雙手握住女子雙腿扛在肩上,使女雙膝高度過胸,並略提高對方臀部,脊背,然後……然後,咳咳就方便他對她那個啥……此花式名曰……
我斜一眼。
“嘿,今兒個天氣可真冷啊,你說是不是……”韓子川找我搭話了。
“恩。”我漫不經心的哼了一聲。
“你那義父心可真狠吶。”他試探地瞅了我一眼,原地跺著腳,使勁兒的搓手,“長夜漫漫,把我關在柴房裡一整天,不給張被褥就算了,連飯也不賞一口。我記得他晚上蒸了夠兩個人吃的口糧啊,為嘛不給我送?難不成他被我氣糊塗了自己也改吃饅頭了?”
“是蒸了兩人份的……”
我對上他的視線,怔了怔,“義父照舊是不屑吃咱這玩意兒……只是這餘下的饅頭……”這話還沒說完我便用餘光瞄到韓大少爺一拍大腿,喜滋滋地躥到桌旁,端起盤裡的饅頭,臉上這叫一個高興啊。
俺還來不及制止……
他便撈起兩個饅就左咬一口右咬一下,吃得歡騰起來了,還不忘誇我,“還是你夠義氣,留了這麼多給我。”
我默默地,又把視線移回到了紙書上,只是頭皮一陣發麻。
“你看什麼吶,這麼專注。”
“此拈式曰攀龍附鳳。”我臉上掛著顯擺之意,揚著紙張,瞅他一眼。
“恩。”他眼神複雜,靠近塌邊,悄然坐下,挪了身子過來,把饅頭一遞,頗有些熟絡地說,“你吃不吃……”
我盯著那饅頭,往後一躲,蹙眉,低頭看著紙張,不做聲可神情仿若避如蛇蠍。
“怎麼啦,你這是?”他又朝我挪了一點,輕輕拿肩膀撞了我一下。
“不吃。”我蚊子哼哼。
“……挺香的,其實勺兒不用特意留這麼多的,我是吃不完的。”他提議,然後又咬了一口。
“……”我含糊其辭。
“說大聲點兒,我聽不見。”
“這盤饅頭原本不是留給你吃的,我準備喂耗子。”
他一臉鐵青,噎住了。
我忙擺手,努力澄清,“我還沒來得及下藥,就算下了,這藥也毒不死人,能吃能吃。”
他瞪大眼睛望著我,饅頭半含在嘴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我討好的朝他笑了笑。
“罷了罷了,遇上你我算是認栽了。”他把饅頭隨意地往桌上一擱,低頭彈袍子,拍了拍手上的屑,便坐在我榻上準備脫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