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變成單純的朋友?
若是從前的他們,絕對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從前的他們相信,即使兩人分手了,也可以做一生的知己。
但現在,誰也不敢那麼確定了……
吃完宵夜,黎暉開車送清芙回家。一路上,彼此都沉默,清芙望著車窗外,不停回想起在醫院裡那個黃昏,他曾經差點吻上自己。
她不覺伸出食指,撫弄自己的唇。
那個未完的吻,是禁忌的,就連回憶,也不應該。
不,她不能想了,不該再想。她一再命令自己。
但愈是要自己不想,腦海裡的影像就愈加清晰,身旁男人的存在感就愈強烈。
她彷彿能感覺到,從那件整潔的藍襯衫裡,隱隱透出的熱氣,還有,繚繞在車廂裡的男性味道。
怎麼可能?一定是她的幻覺!
她怎麼可能感受到他的體溫和氣味?他明明和自己距離有幾十公分遠。
是她的幻覺,是情慾令她昏了頭。
她屏住呼吸,胸口悶悶地喘不過氣,微燙的肌膚,悄悄地泌出一層薄汗。
好不容易,車子抵達她住的大樓門口,她開車門,幾乎是逃竄進夜幕裡。
他卻跟著她一起踏進夜色。“很晚了,我送你上樓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上去。”她焦躁得連話都說不清楚,更別說往他身上瞥去一眼。
“我送你吧。”他堅持陪她進電梯。
她又再度和他一起困在一個密閉空間。
她苦惱地喘息,唇角揚起自嘲的弧度——他的味道益發濃郁了,她閉上眼,強忍著發燒的感覺。
“清芙。”他忽地揚聲,嗓音極度沙啞。“你的臉好紅,你沒事吧?”
她倒抽口氣,雙腿一陣虛軟。
為什麼他連聲音都能挑動她的慾望?
“黎暉,你還記得嗎?”她緊閉著眼,慢慢地、機械化地吐出言語。“我們分手前,你曾經給我一個承諾。你說,如果沒有男人好好吻我,我可以找你,你會給我一個永生難忘的吻。”她頓了頓,絕望地祈禱上天阻止自己繼續說下去。“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男人吻我……”
她終於不必再說了,因為,他的唇已經閃電般地擒住她。
第七章
他迫不及待地吻她。
飢渴地、狂野地、徹徹底底地吻她。
他品嚐著她的唇,就像在吃一盅上好櫻桃那般,咬住、咀嚼、吞下,一顆又一顆。
他靈巧的舌尖,像出巡的獅王,霸道地掠奪每一寸領上,收歸已有。
於是已經溫熱的體膚,更加灼燙,一場火災,放肆地燒起來。
電梯門靜靜地滑開,他用自己的身軀將她抵在牆面上。
電梯門又靜靜地關上。
他繼續親吻她、愛撫她、征服她。
他嗤吼一聲,她分不清那是自嘲,或深深的壓抑。
他更用力地吻她,狠狠蹂躪過她柔軟的唇瓣,她幾乎可以嚐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嗯——”
他似乎聽到了,踉蹌地換了個方向,再次將她抵在電梯內牆面上……
她難耐地喘息,忘了告訴他電梯裡裝了監視攝影機,因為她自己也忘了。
攝影機鏡頭,無聲地收進她嬌豔欲滴的容顏。
她渾然未覺,只是暈眩地驚訝著自己竟打算和一個男人在電梯裡做愛。
她驚訝著自己竟管不了身在何處,如此急切地對情慾臣服,對他臣服。
她不惜一切,拋開了所有的羞恥心,只要他,只要他……
尖銳的音樂聲響起,澎湃、高昂、節奏激昂的進行曲。
這什麼聲音?是電梯故障了嗎?還是手機鈴聲?
兩人在恍惚中思索,驀地,黎暉一震,猛然領悟那是什麼。
“是醫院Call我。”他低頭望向癱軟在自己懷裡的女人,嗓音因慾求不滿強烈地沙啞。“可能是我的病人出狀況了。”
她茫然看著他,一時弄不清他話中用意,好片刻,神智才慢慢清晰。
他的病人出事了,他必須馬上趕回醫院。
她顫聲笑著,摸索著開門的按鍵,跌跌撞撞地衝出電梯,朝他揮揮手,要他儘管離去。
電梯門關上,他的身影在她眼前消失。
她雙腿一軟,跪坐在地,只覺全身無力。
午後,茉莉揹著小小的方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