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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我嚇得趕緊抓住旁邊的鐵架。

林啟正望著我說:“別緊張,很安全。”

我點點頭。看著地面漸漸遠離,我的心開始緊縮,手心在不停地出汗,根本說不出話來。

到了樓頂,電梯又以極大的聲響猛地停住。我忍不住叫了一聲。

這時,林啟輕輕拍拍我的肩說,“別往下看,跟我走。”說完先出了電梯,我也只好戰戰兢兢地跟著他下了電梯,沒走兩步,一個公安迎了上來,急促地問:“林總,這是律師嗎?”

我緊張地答不出話來,林啟正在旁邊回答:“是的。”

“快上快上,我們已經控制不住了!”他催促道。

林啟正低頭問我:“怎麼樣,你可以嗎?”

我鎮定了一下情緒,問:“人……人……在哪裡?”

公安用步話機向上指了指:“在樓頂上,跟我來。”

我們跟著他穿過整個樓面,突然發現,要上到樓頂的話,還得沿著一個木板橋爬上去,而那個木板橋幾乎完全懸在半空中。

我不敢走了,僵在了那裡。林啟正一直站在我旁邊,他沒有說什麼,似乎在等我做決定。

公安走了兩步,見我們沒跟上來,又返身走了回來:“怎麼啦?上去就到了,快點快點。”

我還是不敢走。公安拉住我的手,用力地把我往上拽,一邊拽一邊說:“膽子這麼小,怎麼當律師?!你這是去救命呢,還不快點!”

我就這麼被他生生拽上了樓頂,然後看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在樓頂的邊緣來回走動和叫罵,有十幾個公安和民工模樣的人站在離他約20米的地方,不停地勸他,而他只是大聲說:“除了律師誰都不準過來!我要見律師,你們不讓我見律師,是剝奪我的人權,是要逼死我。我的律師怎麼還沒來?”

公安大聲對那個年輕人說:“別急別急,小劉,你的律師來了!”然後低聲對我說:“你只要想辦法把他引到中間一點的地方,我們就可以採取行動,把他控制住。”

所有的人都回頭看著我,樓房剛剛封頂,四周毫無遮擋,也看不到任何建築物,風吹得人搖搖晃晃,彷彿浮在半空中。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腦中一片空白,腳下像是踩著棉花,完全落不到實地。

但是事已至此,我知道沒有退路了,只好深吸一口氣,高一腳淺一腳向那個年輕人走去。

走到離她大約十米遠的地方,我停下來。“你好,我叫鄒雨,我是律師。”我的聲音顫抖著,但我努力自己看上去鎮定自若。

年輕人看著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你騙我,你這麼年輕一個女的,怎麼是律師?“

我想從包裡翻出律師證來給他,可是手抖得太厲害,我竟打不開包的拉鍊。這時,突然從我身後伸出一隻手,接過我的包,開啟了拉鍊。我返頭一看,是林啟正。看到他,我的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把手伸進包裡,拿出了律師證。

“那個男的,別過來!”年輕人突然叫道。林啟正退了下去。

我把律師證舉起來,年輕人說:“你送過來,我要看是不是真的!”

我往他身邊走了幾步,遠遠地把證遞給他,希望能引他走近一些。

“你送過來。”他不上我的當。

我又往前走了兩小步,勉強把證遞到了他手裡。他拿過證,仔細看了看。

我站的地方離樓的邊緣不足兩米,甚至能看見樓下桔紅色的氣囊。我感到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呼吸急促而無力。

“鄒律師,你要幫我打贏這場官司啊?”年輕人終於相信了我。

“我還不清楚你的情況,你能和我說一說嗎?我一定會幫你!”我儘量保持著冷靜。

他開始語無倫次地說自己的經歷,我其實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麼,我有大腦有一大半在恐懼中失效了。但我盯著他的眼睛,好像我聽懂了他的每一句話。等他說到差不多的時候,我打斷了他,我說:“你的案子很有希望,第一,你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是在工作中受傷的,第二,你的傷情已構成殘疾,這也有醫院的證明,但是你現在缺的就是工傷鑑定,如果沒有工傷鑑定,就不好計算賠償數額。”

“我沒有錢做工傷鑑定!我一分錢也沒有了!”年輕人悲傷地說。

“沒關係,錢不多,我可以借給你,我可以免費幫你打官司。”我安慰他。

“包工頭不會給我賠錢,他說不管我告到哪裡,都沒用。”他開始哭泣,但他的憤怒在消退。

我斬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