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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他回頭的剎那間,一支鋒利的弩箭刺進了他的小腹。他痛苦地怒吼一聲,揮刀連續砍倒了兩個攔在他身前的德蘭麥亞士兵,又奮勇衝鋒了幾十步,終於因為劇痛和失血倒在了地上,口中噴出大量的血液。直到這個時候,他依然不屈地向前緩慢爬行著,直到他再也不能行動為止。

我們竟是在與這樣堅韌的對手交鋒!

這想法讓我感到軟弱。

很快地,第一道防線就被沖垮,然後是第二道。現在,在弗萊德面前,只剩下最後兩列重灌步兵攔在前面。這道防線由卡爾森指揮著,拼死將溫斯頓人的攻勢阻擋在外圍。卡爾森重新操起了他的雙手大劍,以我們熟悉的姿態活躍在遍地殘肢的人間地獄之中。

“死在這裡,或者成為英雄!”他口中喊著我從未聽過的口號,向我們展現著他英勇的一面,但我對他的表現卻並不陌生。他是個真正的軍人,他有著身為一個軍官的責任心。在無可挽回的情況下,他絕不會讓他計程車兵白白送命。但倘若還有可能,還有勝利的機會,他就絕不會退縮。

可一個人的英勇畢竟不能挽救全域性,就在卡爾森手提巨劍、血染全身的時候,只是短暫停滯了敵人進攻步伐的重灌步兵編隊開始緩慢的退卻了。溫斯頓人現在距離弗萊德如此之近,彷彿伸手可及。

就在我以為不得不動用手中最後一點兵力去為我的朋友贏得最後一點時間的時候,弗萊德拔出了他的“墨影”。幾聲號角響遍了戰場,也喚醒了我的記憶。

我不應該忘記哪個沉默的同伴,羅爾。

在溫斯頓人踏過的陣地上,浮起了幽暗的身影,那是羅爾和他的“幽靈匕首”,他的決死之師。

我心裡一陣不知是冷是暖的感觸:羅爾又故技重施了。

羅爾和他的“幽靈們”不知什麼時候又混進了戰場最激烈的地方,敵人腳下最危險的地方安靜地潛伏下來,等待著召喚他們的號角。當號角聲響起,溫斯頓人發現自己踏過的每一具屍體,都有可能要了他們的命。

無論是輕騎兵與羅迪克意志的較量,還是裡貝拉公爵與雷利戰術的搏殺,或者是溫斯頓人的狂野衝擊,和此時的戰鬥相比,都顯得太文雅了。

幾百名平日裡沉靜、訥言計程車卒正在殘酷地虐殺著自己的同類。沒錯,我說的是虐殺。即便是對敵人,我也不忍心觀看這樣的場景:他們彷彿真的是復活的不死殭屍,絲毫不把面前的溫斯頓士兵當作一個有智慧的生物,或者說,他們根本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有感情的生命。在戰鬥允許他們喘息的情況下,他們可以將已經死去的敵人的眼珠穿在匕首上,可以瘋狂地斬下對方的關節,羅爾甚至可以用短劍攪住對方的腸子拖出來,然後放在口邊咬斷,然後含著滿口的血肉面向他的敵手。

這就是羅爾和他的“幽靈匕首”要得到的效果:不僅僅是殺死敵人,更要讓敵人感到恐懼。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甚至會幹出讓自己也覺得恐懼的事情來。那些將內心的暴虐壓抑在心底的老實人一旦找到了宣洩的渠道,就會成為真正的危險。

戰局因為這群脫離了常規的戰士而改變。

在溫斯頓人開始慌亂的時候,局面開始了變化:首先,達克拉和他的重灌步兵編隊適時地發起了衝鋒,他和他的勇士們永遠都是在最後關頭掃蕩敵人的主力。他們的重型武器雖然不適合長時間地作戰,但在關鍵的時候總會給對手最致命的打擊。

緊接著,雷利完成了陣地的整頓。這一次,他不再考慮陣列隊型的整齊,而是指揮著三分之一的部屬衝入裡貝拉公爵的方陣之間,將焦急的紅焰替換出來。現在他和公爵的形勢發生了互換:他不再是堵截對手的防禦方,而是牽制對手的攻擊方。他的靈活機變讓他很容易地完成了這個任務。

最後,當紅焰的騎兵編隊開始回援的時候,溫斯頓人的敗退就都已經註定了。即便是在快速地後撤中,他們的表現仍然是令人稱道的。我還沒有聽說過哪支軍隊在戰敗後撤的過程中,仍然能夠在傷亡上和對手保持近乎一比一的比例,但是善戰的溫斯頓人在我們這些散漫計程車兵面前做到了。若不是我們從一開始就保持著絕對的數量優勢,戰敗的一定會是我們。

我沒有下達解散隊伍的命令,誰也不知道下一刻將會發生什麼。溫斯頓人還沒有失敗,至少,他們的重灌騎兵還沒有出動過。

戰鬥還沒有結束,可鮮血已經流遍大地。濃烈的血氣帶著熱辣的感覺刺激著範圍的神經,彷彿大地在嘆息,彷彿空氣在燃燒。

“聽到了麼?”我身邊的普瓦洛忽然開口說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