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陌站在床前,從口袋裡掏出香菸,猶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床上的那個人,閉著眼睛,破碎的呻|吟從嘴角逸出,但當她意識到的時候,又下意識地咬緊了下唇,隱忍回去。已經被汗溼了的頭髮貼在因為藥力作用而變得紅撲撲的臉上,眉頭微蹙,平日裡安靜疏離的面具褪去,虛弱又無助,令人心中不經意間就生起了憐愛之意。丁陌看著她,輕嘆著搖了搖頭,等丁彤打了電話回來就去了客廳。方水笙的聲音原本就屬於音色極好的,用當初楊旭播音系同學的話說,那是美而不嬌,媚而不俗。這樣的聲音,在發出帶了幾分無助又似是在渴望著什麼東西的細碎呻|吟時,即便同是女人,都難免有些心動。丁彤拿來一條毛巾一邊幫方水笙擦拭著汗水,一邊在想,難怪她二哥要跑到客廳去,這方水笙,連喘息聲都這麼抓人耳朵。 :曖昧心情方水笙不知道自己一個晚上是怎麼過來的,最後的記憶是看到了一個身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坐在床邊,微笑著跟她說了句——“很快就沒事,你睡一覺起來就都好了。”大概是身體的感覺太難受,所以就算是那個男人幫她打針,她都感覺不到疼痛。醒來的時候,看著天花板半天回不了神。“吱呀”一聲響,是丁彤推門進來,看見方水笙已經醒了,露出一個微笑。“醒了,感覺怎樣?”方水笙點頭,“嗯,醒了。昨晚,給您添麻煩了。”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不麻煩,都是小事兒。”丁彤彎著眼睛,“起來吧,都中午了。”中午了?方水笙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媽媽有沒有找她。丁彤像是看穿了她的擔心,說道:“今天上午你的電話響,是我接的。我說我是你同學,昨晚聚會弄得快天亮才散,你因為擔心回去會吵到她,所以就到我家裡來睡了。”方水笙依稀記得昨晚自己叫丁陌別送她回去的時候,告訴過他,昨晚原本是在跟所里人聚會的。丁彤之所以那樣說,大概是丁陌交代的吧?她抬眼,感激地看向丁彤:“謝謝,不知道我怎麼稱呼您比較好?”“別您來您去的,叫我彤彤姐就可以。”方水笙點頭,“彤彤姐。”丁彤說:“走吧,我帶你去洗漱間。”方水笙原本想問丁陌在哪兒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總感覺問丁陌在哪兒那樣的話,一旦問出來,就好似是兩個人是很親密的關係,所以才會問對方的行蹤一樣。鏡子裡的人,臉色蒼白,眉目間帶著掩不住的倦意。她記得昨晚自己是被打了鎮靜劑的,所以一睡就睡到了中午。用丁彤為她準備的洗漱用具刷牙洗臉,換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出去,發現丁陌已經坐在客廳裡翻著報紙,而丁彤在廚房裡忙著,至於昨晚幫她打鎮靜劑的那個黎醫生,丁彤說他昨晚值夜班,現在要補眠。丁陌聽到腳步聲,抬頭。方水笙腳步一頓,然後走過去,“丁教授。”丁陌看著她,還是很平靜的模樣。一般學生,不說是自己在酒吧裡喝了催情藥這樣的事情,就算是發生了一些有可能會破壞形象的事情,在老師面前不是手足無措,至少也是難掩侷促,她倒是鎮定得少見。丁陌問:“好了?”方水笙點頭,“好了,昨晚麻煩您了。”丁陌點頭,“嗯。”“……”丁陌又問:“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方水笙有些狐疑地看向他。丁陌將報紙放在桌上,雙手環胸,背靠著沙發,“譬如說,昨晚的事情讓我不要跟楊老提起,當然也不要在和左教授拉家常的時候不小心說了出去之類的。”方水笙默了默,說道:“丁教授和左師兄工作繁忙,有空湊在一起,工作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大概也會有時間閒話家常。再說,你們二位都不是愛管閒事兒的人。”丁陌聞言,笑了起來,“這麼說,要是我不經意把昨晚的事情說了出去,就是多管閒事了。”“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方水笙皺著眉頭,看向丁陌,這麼一看,就看進了他帶著幾分趣味兒的眼裡,愣了下,馬上意識到他是有意逗弄她。丁陌問:“既然你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什麼氣質冷清高雅得如同佛祖座前的白蓮花?管院裡有著一顆花痴心的女同胞們眼睛都瞎了,丁陌分明就是隻狡猾的狐狸。方水笙暗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試著解釋:“丁教授,昨晚揹我的男孩,是我表弟。他同學忘了帶錢就跑去喝酒了,他身上錢不夠,讓我帶錢過去。我本意是過去幫他們付清酒錢就走的。”“哦?”“他們才高中,有時候容易衝動,惹怒了酒吧裡的客人。對方說要我們喝下那杯酒,就放我們走。我不想事情鬧大,就喝了。”一番話中,七分真三分假,方水笙估摸著就算丁陌在場看到她喝酒的那一幕,如果不是就在他們那一桌,也不知道她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丁陌只是挑了下眉毛,看了方水笙一眼,說:“坐啊,傻站著做什麼?我又沒讓你罰站。”“……”在午飯的時候,方水笙見到了昨晚的黎醫生。黎醫生鼻樑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