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是毓秀!沈寶音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呂氏,她沒想到真正沈府的二小姐竟然是毓秀,那種震驚又難言的感受滋生在心頭令她說不出。
“我這就把毓秀叫進來!”
呂氏忽然一把拉住沈寶音的手,暗灰的一張臉急忙開口道:“不要告訴她,我沒有對她盡一個母親的責任,死後也不想讓她知道,我保了你這麼多年不能毀在這一刻,若是讓別人知道你是司馬逸將軍的後人,你就完了!”
在呂氏看來,若不是聽說了沈寶音去了木真族,她本打算永遠都不會將身世的秘密告訴她,眼下能在臨死前說出來反倒覺得是種解脫,她竟帶著這個秘密活了一輩子,總算沒有愧對有恩於自己的錦珏長公主。
呂氏的大殯出葬風風光光,沈寶音用了她的權勢給了死後的呂氏一個榮華,生前她所沒能享受到的,如今只能以這樣的方式送葬了她,送葬了這個為了保護自己苦了一生的女人,上香的時候沈寶音特意讓毓秀前去跪拜,只是關於毓秀身世的秘密恐怕是不能對毓秀說了。
沈寶音想,她骨子裡才是最自私的,對於毓秀,心裡是千種萬種的愧疚,她佔了毓秀沈府二小姐的身份,奪了本該屬於毓秀的一切,往後她要加倍補償毓秀才是。
她透過鏡子看著身後忙碌著的毓秀,毓秀正吩咐下人將內務府送來的冰塊移動位置,她現在看到毓秀總沒了當主子的氣勢。
“這些事交給下人就好。”
毓秀走來擺了擺手:“那怎麼成,她們還小,我平日裡不仔細著準是要出錯的。”
殿外通傳永和長公主來了,穆皎大步走進來朝著屋內瞧了一眼笑說了句,皇兄偏心,還是沈貴妃這裡最涼快,說著走來已是自顧坐下。
“今兒怎麼想起到我這來了?”
穆皎笑了笑,讓毓秀打發了其他人退下,這才轉頭重新看過來,說:“當然是來跟你說件奇聞怪事。”
“哦?怎麼個奇聞怪事了?”
“聽說昨兒夜裡未央宮裡無端著火,火勢蔓延差點傷了皇后娘娘,好在宮女和太監及時將火勢撲滅,不過今兒一早就從未央宮裡熙熙攘攘傳開了,說是昨天夜裡趕去撲火的太監和宮女,有幾個彷彿看見了一個穿著白衣的女鬼站在大火裡,直說又見到了先皇的臻妃娘娘,皇后大怒一氣之下杖斃了那幾個太監和宮女,這會兒已經傳到了皇上那邊去了。”
“這已經不算什麼奇聞怪事了,本宮記得婉太妃生辰宴的晚上雪雁不也說是見到了先皇的臻妃,要我說啊也是小題大做,眼下已是夏季,不小心著了火也是正常,只是旁人眼裡心虛,總要拿些鬼怪來說事。”
穆皎一聽突然大笑不止,笑得她眼角奕奕,半響撐著腦袋探過來說了句:“你怎麼就想了這麼一個下三濫的手段來?就不能高明點?”
沈寶音正泡著茶,抬頭瞥了一眼:“哪裡是我不高明瞭,分明就是她們心裡有鬼,再說了當年臻妃含冤懸樑在長明宮裡,這背後的主使者豈能心安理得的活著。”
穆皎聽後嘆息一聲:“現在宮裡那些人傳言說是臻妃下一個要尋仇的人就是你長安宮了。”
“誰說是我長安宮了,當年閆貞觀馬車墜崖已經算是找過我了,這會兒怎麼也不該再輪到我。”
“你是說姜鈺?我剛剛來的路上倒是見到了她,正朝著未央宮去了,別怪我來了不提醒你。”
泡著茶的手指頓了下,眉眼抬了抬。
午夜夜深人靜,窗外是蟬鳴的聲音,沈寶音睡在床榻上似醒非醒,她翻身隔著幔帳在黑暗中似乎看見一道身影正在梳妝檯前翻著東西,沈寶音猛然一震清醒過來,她倏然坐起身大喊道:“是誰?來人,抓刺客!”
那人聽到沈寶音一喊,轉身就破窗逃了出去,毓秀聞聲衝進來急忙點了燈,萬書卿也趕了過來。
“主子,您怎麼樣了?”
萬書卿要去追,沈寶音應聲喊住,她看了一眼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梳妝檯,鼻尖冷哼一聲:“看來有些人想毀屍滅跡!”
毓秀急忙跑過去翻了翻,轉頭看來說道:“主子,那條琉璃墜子不見了!”
隔日未央宮的人來傳話,說是皇后娘娘在雅筑湖邊設宴小聚,沈寶音帶著毓秀前往。
雅筑湖邊的涼亭裡柳欣欣已經坐在了那裡,身後站著春蘭,偌大的涼亭裡只有柳欣欣一位後宮主子卻也不見其他妃嬪們。
“這會兒怎麼不見其他姐妹?”
“本宮今兒只想和沈貴妃兩人敘敘舊,順道也把惠妃娘娘給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