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沒有溫暖的身體,沒有錢沒有房子,跟他在一起,我們也不會有未來。但是我還是愛上了他。
我開始哭了,就在那巷子口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肩膀,哭了起來。我不希望他出事。而且裡面很有可能是岑梅。祖航對岑梅的感情我不確定,而岑梅對祖航的感情我也不確定。也許她愛著祖航,她不會傷害他。也許在她看著祖航挖出自己的心臟,一口口吃下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愛,而是恨他了。那麼祖航這麼去追她就有很大的危險。她要是一心報仇的話,會不會也把祖航的心臟挖出來吃掉呢?
我知道自己這就是在胡思亂想,但是我現在真的控制不住我的胡思亂想。我的腦海中就是岑祖航被挖開了胸口,渾身血淋淋的樣子。這個畫面讓我害怕得渾身都在哆嗦著,這種不安抽走了我全身的熱量,我就好像在凍雨中被澆透了一般。
我的生物鐘對時間的估計出現了錯誤,我不知道我們在這裡等待了多長的時間,也不知道我到底哭了有多久。在看到零子的腳邊出現第四個菸頭之後,有人從裡面出來了。
路燈很昏暗,在那人走出院門的時候,我就想過去,但是零子卻再次拉住了我的手臂,壓低著聲音道:“等一下,冷靜點,看清楚情況。”
我不得不說,在處理這些事情方面我確實做不好。我遠遠沒有他們的冷靜和能力。那人影漸漸近了,更近了,我聞到了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
“有問題!”零子拉著我就後退。不過已經來不及了,那人影用極快地速度用衝了過來抱住我,血腥味衝入我的鼻孔。我看到了那抱著我的人。
那是曲天的身體,他的頭上,臉上都是血跡,甚至抱著我的手,都在滴著血。那血浸入我的衣服裡,成為了血手印。
零子長長吐了口氣,才說道:“你沒瘋吧。沒瘋就放手,回去再說。”
可是抱著我的曲天卻沒有一點反應,反而把我抱得更加的緊。我低聲說道:“祖航,你怎麼了?”
他還是沒有給出一點反應。
零子手中做出了劍指,說道:“最後一次,放手,要不我就按你發狂了處理。”
這個最後通牒之後,曲天緩緩鬆開了手,距離稍稍拉開之後,我看清楚了他。他的頭上應該有傷口,血是從頭上流下來的。甚至流到了他的眼睛裡,讓的他的眼睛都透著血紅了。
他沒有看向我,而是低著頭,皺著眉,一句話也不說。
“祖航?怎麼了?看到岑梅了嗎?她弄傷你的?你傷到了嗎?”我問著。
他沒有回答,而零子也急急的說道:“行了,回去再說。你們慢慢走出去,我跑過去開車。”
零子離開之前,在我耳邊說道:“他要是發狂,就想辦法讓他喝點你的血。他再狂,也會認出你的血的。”
我點點頭,雖然不理解,但是現在我只想先回家。我不確定曲天身體上的傷會不會影響到岑祖航本身。而且這傷這麼厲害,萬一曲天的身體不能用了怎麼辦?
我牽過曲天的手,拉著他朝巷子外走去。他走路似乎都覺得吃力了,要我拉著才肯走動。時間已經挺晚的了,這個巷子沒有人走過。我們走得很慢,直到上了零子開過來的車子。
在車子上,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沉重得就像凝固了一般。
零子送我們上了樓,他也跟進了屋子裡。看著曲天那模樣,我找了衣服,讓零子先給曲天換了衣服,再擦乾淨他身上的血跡。頭上的血早已經凝固了,零子說曲天本來就是一個死人,他的身體裡流出來的血液很容易凝固的。
我們花了兩個小時,才把曲天的身體打理乾淨,清洗了所有的血跡。可是曲天就這麼坐在沙發上,就是一句話都不說。
我攔下了準備離開的零子,問道:“那祖航怎麼辦啊?”
零子看看那沙發上的曲天,道:“你用筷子夾他左手中指,使勁往外拽,把岑祖航拽出來就行了。一個鬼能傷到哪裡去啊。他還能聽得懂我們的話,沒什麼問題的。我先回去了。”
零子一走,我就更加的不安了。現在我就和曲天加上一個岑祖航了。曲天已經打理好了,那岑祖航呢?要我自己去面對了。
我拿著筷子忐忑地坐在了曲天對面的椅子上,低聲說道:“祖航?我帶你出來?”他沒有一點反應,就是這麼皺著眉,低著頭。
我不喜歡他這個樣子,他感覺就是還沉浸在岑梅的世界中。哪怕那個世界也許對他並不好,但是他卻出不來。我狠狠心,用筷子夾著他的左手中指就使勁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