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宿夙進來,他眉眼間的笑意更深,搖了搖手中的書,語氣玩味,“小公主對這些感興趣?”
被正主抓包的她多少有些尷尬,硬著頭皮道,“隨意看看。”
他將書丟在一邊,勾起唇角,“看這些不如問我,我知道的可比這上面多得多。”
宿夙不發一語,默默將書拿過來。
“這些當然有意思。”蕭永桓似是自言自語,“喊自己的老子叫兄長,天底下再沒有比這還有意思的事了。”
“你說對吧?”蕭永桓看向宿夙,殘缺的指尖勾起她的一縷青絲,顯得詭異非常,語氣卻分外惑人。
宿夙不敢苟同,明明鬼物沒有呼吸,可她就是覺得附在她耳邊嘆息著的蕭永桓氣息陰冷。
“可惜他畢竟當了幾十年皇帝 ,那老兒貪生怕死,生性奸詐,早在他坐上那把椅子,就養了無數死士。”他頗為遺憾道 ,“還是沒能親手殺了他。”
帶著蕭家人與生俱來的惡劣因子,蕭永桓即便是在容太妃的人手底下養活,本性也難移。
早在知道自己身世之後,他沒有一天不想親手宰了他的生父。
“你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死的嗎?”蕭永桓淡淡問道。
宿夙搖搖頭,她不是很想知道,母后從小就教導她,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慘。
但是蕭永桓好像非得讓她聽。
“容妃容妃……”蕭永桓喃喃念道,“她生的嬌美,可堪‘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風華絕代。”
宿夙瞥了一眼蕭永桓的臉,認同般的點點頭。
“美人無罪,懷璧其罪,在燕朝,美貌更是原罪。”他看著宿夙的臉,突然肆意的笑起來,讚歎著用冰冷的指尖蹭了蹭她的臉,眼神迷離,“小公主美貌無雙,比起我母妃有過之而無不及,可運氣卻實在好。”
“她不一樣。”蕭永桓的語氣瞬間冷下來,“她倒黴透頂,才生在了蕭家!”
“!”
宿夙有些驚訝。
生在蕭家?
蕭永桓厭惡般的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史書,嗤笑道,“連史書上都不敢寫,不敢寫這有違倫理綱常之事。”
“我母親名喚蕭離,是蕭行止的親妹妹。”
蕭行止是蕭永元的父親,也是蕭永桓的祖父。
“那畜生看上了自己的親妹妹,改了姓便讓人送進宮中。”
不久後,蕭永元奪權,看自己親姑姑生的貌美,便也起了歹心。
三番兩次出入寺廟清淨之地,膩味了後便也懶得看顧。
可就此陰差陽錯的有了蕭永桓。
帝王生性多疑。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蕭離有了身孕。
但是她也是蕭家人,最懂如何跟瘋子相處,竟生生將蕭永元騙得團團轉。
生下蕭永桓後沒多久,蕭永元還是聽到了些風聲。
他親自過來將寺廟翻了個底朝天。
彼時蕭離將尚在襁褓中的蕭永桓埋在了寺廟後山,任誰也想不到做母親的她狠心將自己的孩子生埋在泥土裡。
但她對自己更狠。
為了瞞天過海,知道蕭永元愛看血腥場面的她,特意為蕭永元準備了一份大禮。
精美絕倫淬了毒的利刃從腹部滑過,她親自剖開了自己的肚皮。
蕭永元饒有興味的看著眼前的美人。
利刃自下而上劃破雪嫩肌膚,流淌出的鮮紅血液讓蕭永元刺激的紅了眼。
他渾身顫慄,滿目通紅,幾乎興奮的在發抖。
“姑姑美貌,舉世無雙。”他讚歎不已,痴迷的看著眼前刺激的一幕。
蕭離忍著極致的痛楚,幾乎全身的肌膚爛了個遍,淬了毒的刀刃與鮮血反應,奪目的鮮紅漸漸變成濃郁發黑的暗紫。
意識模糊的瞬間,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手中利刃刺向蕭永元。
可嘆的便是禍害遺千年。
蕭永元沒死。
刺偏了幾公分,那毒也沒能要了他的命。
因著要保住自己的一條賤命,他也不得不離開了寺廟 。
他前腳剛走,後腳蕭永桓便被挖了出來。
小小的嬰兒臉上憋的青紫,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可奈何命實在是大,竟生生熬了過來。
就這樣 ,他苟且偷生活到了二十歲。
“宿主,任務值過半了!”
正聽的心驚膽戰的宿夙被腓腓的聲音嚇的心跳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