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齊瑪鬧得有些不愉快,但宿夙是一個識時務的人,她知道如果沒有他們,自己斷不能還像現在這樣活得好好的。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好好安撫她一番。
可沒想到翌日,齊瑪一如既往地在飯點帶著食物過來。
她語氣依舊如常的溫和,宿夙險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出了某些記憶,昨日和她那一番爭執是不是不存在。
宿夙看不清她的臉色,只能低聲猶疑道:“昨天……”
齊瑪臉色微變:“您是我們的神女,昨天是我不對,一時口不擇言了。”
“你說神女……到底是什麼?”宿夙垂著眸子,聽不出情緒。
齊瑪低聲,聲音很崇敬的模樣,“是能拯救我們的人。”
她心裡一驚,卻面不改色:“拯救你們?為什麼?”
齊瑪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您在雪地裡待了太久,傷到了腦袋,族長說念在您失憶的份上就不追究出逃的罪責了。”
“失憶?!”
“是啊,原先我還不信,可……”齊瑪聲音頓了頓:“和您在一起這麼久,您什麼都沒想起來,現在就連自己的職責都忘了,我總算是相信您失憶之說了。”
她喃喃道,“可是原先您是眼盲耳聾也不會說話,現在卻能夠開口了,難不成失憶還會忘了自己曾經不會說話嗎?”
“?”
宿夙虛空摸了一下,才抓住她的手,緊緊地,似乎是怕她跑掉:“你把話說清楚!”
齊瑪像是被她嚇著了:“您是說……神女的職責?我們怎麼會知道,這是隻有族長才知曉的秘密,我只聽從他們的話,要照顧好您。”
看管不力,讓神女逃了一次已經是天大的失誤了,族長因為她盡心盡力照顧她這麼久才沒讓她受刑罰,可是昨天因為對神女出言不遜,這件事被族長知道了,又是責罵了她一番。
如今,齊瑪再也不敢不敬重神女了。
她從小就被灌輸神女是為了拯救他們而存在,可知道內幕的族人都諱莫如深,隨著族人慢慢減少,神女又失憶了,現在竟是隻有族長才知道緣由。
“所以——”宿夙並沒有放開她:“我想要知道一切,必須要去找族長?”
“是、是的。”
雖然互相道了歉,可兩人身份有別,加之齊瑪被訓斥了一通,到底還是產生了隔閡,再不像以前一樣,和她對坐在石臺上,教她說話,認識族中事物了。
齊瑪除了一日三餐都會照常給她送,其餘時候甚至不願意再多說一句。
知道外界資訊的唯一方式斷了,只剩下……找族長。
宿夙一直很好奇,這究竟是個什麼地方,這些人又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存在。
更甚至……她倒在雪地中,莫名其妙變成了一個神女,這裡,還是不是她原先所生活的那個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太過詭異,如果她真的類似於穿越才來到了這個地方,那麼她要怎麼做才能回去?
又或者,被困在這裡,她永遠也離不開了。
在小小的石洞裡宿夙根本坐不住,牆上被她用石頭刻畫了許許多多的正字,幾乎要數不清。
她一開始是對他們心存感激,可時間長了,她才知道,這些人分明是想讓她一直困在這。
又是天明,她獨坐了一夜,依舊沒找到機會出去。
外面隔三差五就有人來往,甚至還安排了人專門在洞口看著她。
這同監視根本毫無區別,但凡她踏出一步,他們都會充滿警惕的看著她。
宿夙早已熟練了當地的語言,面帶懇求,眼神卻沒落在他們的身上,顯得楚楚可憐:“能不能讓我出去找族長,我真的有話要對他說。”
“族長說了,您只能待在這裡,如果實在有事,我替您去請他。”門口的人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可是她想出去看看。
在洞裡瞎轉悠了半天,她還是沒忍住:“我昨天晚上,夢到了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關乎全族人的性命,這樣吧,你們可以跟著我,我絕對不亂跑。”
“這……”
“如果耽誤了,全族人的性命你擔得起嗎?!”
他們面面相覷,只能勉為其難地答應:“好吧,神女您可千萬不能再出逃了,再有下一次的話,就算您是神女,族長也會殺了你的。”
宿夙沉著臉:“不會了。”
什麼破神女,分明是囚犯!
人總是有貪慾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