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幾位長老冷哼一聲，“師尊慈悲為懷，將你這孽畜帶回來，可我等不能任他被你誆騙，如今，你既不知悔改，休怪我們無情了！”

說罷，竟是齊心合力準備給宿夙致命一擊。

宿夙唇邊都是血，一身白衣此時染上鮮紅，形如鬼魅。

一個長老她尚且打得過，可如今個個都是修為頂尖的高手，宿夙也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刀砍下二長老的頭顱後，她直接刺進他死不瞑目的眼眶，汙穢物噴湧而出。

見她力竭，幾位長老也直直拿著劍衝過來，宿夙勾唇一笑，“那就——一起死吧！”

幾乎要刺破她的喉間，陸晏禮飛身過去將她抱在懷裡。

長老被他散發的威壓衝撞開，紛紛跪倒在地。

宿夙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怎麼回事？”陸晏禮掃了眼她身上的血，怒氣幾乎無所遁形。

“這幾個，還有殿外那些，想要我的命。”她冷聲說，眼睛眨也不眨的將半死不活的幾人殺的一乾二淨。

“便宜他們了。”宿夙厭惡的看了一眼自己劍上的血，“給我收拾乾淨。”

她將劍甩給陸晏禮。

“你今天心情不錯？”陸晏禮挑眉，“那些人放過他們了？”

宿夙不耐煩的將染髒血汙的白衣褪下，沒好氣道，“我什麼時候說要放過他們了？留著慢慢殺。”

身上的傷觸目驚心，但疼痛都在陸晏禮身上，她倒是覺得還好，甚至能再戰幾個回合。

“你再戰，我就沒命了。”陸晏禮療愈內傷。

那幾個長老死有餘辜，他都不敢想，這些傷如果沒有噬情蠱，她得疼成什麼樣。

“我可是屠了你滿門。”宿夙勾起他的下巴，“你就一點不介意？”

陸晏禮少說在這活了幾百年，即便對那些人沒有感情，她毀掉這個地方，他多多少少也會不滿的。

沒有冷血動物會容忍自己的地盤被人破壞至此。

但是陸晏禮只是淡淡開口，“不介意，你要是想殺，我再去給你找，讓你殺著玩。”

“不用了。”宿夙自認還沒有這麼重口味，“不過你的話倒是取悅我了，但凡你剛剛露出一點不願的表情，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陸晏禮這才饒有興味的攬過她的腰身，“既然取悅你了，那我今晚是不是有獎勵？”

*

平臺山一朝被她毀的生靈塗炭，不知情的眾人都覺得裡面有妖魔出世，從前翻山越嶺也要拜入平臺山門下的修道者如今竟是避之不及，人人聞風喪膽。

“現在人家都說，我是妖魔鬼怪。”宿夙趴在陸晏禮身上，連手指都懶得動彈。

陸晏禮抱著她，“你不是嗎？”

“是，但是他們肆意宣揚詆譭，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百無聊賴。

陸晏禮沉吟片刻，“以後，見一個殺一個好不好？不髒你的手，我來。”

“算了吧，當我心情好，饒他們一命。”宿夙指尖在他胸膛打著轉，“我覺得，我可能要突破了。”

她修煉的進步神速，可到了她這般，再進一步的可能微乎其微，除非，她是飛昇成神。

“還從未聽說過妖能成神的，陸晏禮，你說我會是第一個嗎？”

陸晏禮眸色暗了下，又低聲笑道，“當然。”

“真是諷刺，有些人行善積德一生，連道都悟不明白，可我一介狐妖，竟能成神。”宿夙勾著唇，笑得風華絕代。

“你和別人怎麼能比？”陸晏禮摸了摸她的白尾，“要閉關嗎？我給你護法。”

陸晏禮都這麼說了，宿夙也懶得耽擱，“我要去境雲澗。”

“都依你。”

風水寶地自然名不虛傳，那日整個平臺山都被她毀了個七七八八，但這邊還是一如既往的靈氣充沛。

陸晏禮私心不願她渡劫成功，可相處這些年，他覺得從前之事早該一筆勾銷，即便她記憶恢復，也不會趕他走。

因此，他還是兢兢業業為她保駕護航。

在境雲澗的日子黑白顛倒，宿夙閉關終日不出，他也始終不敢懈怠，日復一日，澗外的蘑菇長了又長。

直到聽見深處有動靜，他才小心翼翼的要進去。

渡劫成功都伴隨著天地異象，可此時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一陣眩暈，陸晏禮幾乎跪倒在地。

腦海中撕裂般的痛楚，數不清的記憶朝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