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結果疼得喪犬樣地嘶吼,“你找死!”
華容抬頭,耳邊響起一聲巨響。
修歡閣樓臺上。
“那個謠言嘛,就是說你的那朵菊花,早讓人給踩爛……”莫折信把最後那字,說得非常含糊。
“你把這句再說清楚點。”韓朗無猶豫地建議。
“不高興!”莫折信聰明地不上腔,“既然放下了,又何必再拿起?”
“欠人情了唄。”
“那朵菊花?你怎麼會選上他?”
韓朗看手中的杯盅,“運氣不好而已。”
莫折信陷入沉默思索,半盞茶的間隙,他果毅拒絕,“韓朗,我尊重你的選擇。可我不能幫你。即使,我知道韓焉是騙我,可關鍵不在這裡。”
韓朗送了個微笑。
然後自己給自己斟酒。
“關鍵是你不如韓焉,因為你心裡從沒有,‘國家’二字。”
韓朗訕訕,“那以後恐怕是敵非友了。”
兩人默契地舉杯。
“以後是以後,不算今朝。”莫折信坦蕩道,“不如聊聊你看中那花。你對他的心思,讓我好奇。”
韓朗抿了抿唇,終於開口,“以前我曾想過將離若能解,我一定吃飽、睡足到自己過癮為止。”
莫折信將頭一低,很難想象韓朗變成大胖子的模樣。
“如今呢,變了嗎?”
日落月升,這頭夕陽早已染紅了雲,那邊月剛剛現了虛形。
“嗯,我養他。”
只是那麼一瞬,韓朗他有了這個想法。
巨響仍然未斷,久不聞息。
周圍每一處每一分,都飽沾了血漬,腥味的血水蜿蜒滲入土中,逐漸暈化開去。
如畫者潑墨。
華容起身拉住林落音,打起手勢,“林將軍,這幾個人頭已經給您捶爛了。”
林落音終於停住,扭頭看他。“你說什麼?為何在這裡?”
濃稠的血汁和著稀爛的肉、骨,從他左拳淌流下,聲音“滴答”。
華容點頭,兩人對視。
或者該用——端詳。
久久。
華容抬手抹去嘴角殘餘帶血絲的白液,瞧見林落音攏起的劍眉,突然嘴角勾起,手在地上寫下“嫌棄”二字。
林落音愕然。
華容一指自己,再點落音,最後一指地上“嫌棄”二字。
“我說你嫌棄?”
在林落音看來,華容無論怎麼樣的表情,眼睛依舊乾淨,月映碧水般清澈,純粹卻又不能見底。
可等他消化了這話的意思,心裡那火又再次噴發,這熔漿從細縫裡噴發出來,無法終止。
怒氣比他見人欺辱華容,讓他難受的感覺更甚,心肺絞擰在成一團,苦膽爆裂。
他想都不想,箭步上前吻住了華容。
唇齒間鹹腥的味道漸漸地淡化,彼此吞肚再也不見,周圍血腥味道卻不散,令人焦躁難安的氣氛,點滴不散。
月掛在殘枝梢上,澹澹的新月影子映進黑紅血窪裡。
汙赤色的月,碎了,又合;最後支離破碎。
“你在想什麼?”殘剩無幾的意識,讓林落音這麼一問。
華容在落音手心寫下:“佛雲……”
“別想了。佛,不在這裡。和我走!”落音一把糾住華容的手。
殘屍血肉還散著溫熱,宛如身處煉獄血池,這點華容從來不怕。
起漣漪的血窪,月影又恢復正常。
華容作勢起身,手勢倏地一轉,點住了林落音的昏穴,扶住他躺下後,笑道,“多謝將軍抬愛。華容向來知道自己要什麼。”
他仔細地拭去林落音左眼上的快要乾涸血珠,眸彎如新月。
這時,有東西從落音身上掉去,借月色,讓華容看清是支平安籤竹。難怪,會來這裡。
腳底抹油前,他望天璀璨而笑,“下一世吧。”
遁回老宅,華容滿身的血跡,讓人瞠目,流年機警地閃出門外,懷疑發生什麼變故。從廚房奔出來的華貴,提著明晃鑑人的切菜刀,指著他,嗓門還沒拉開。
華容搶先一步,“發生點小事,不必掛心。”
晚餐過後,老王爺打著飽嗝,挖挖鼻孔,昏昏欲睡的樣子。而坐於下首的周真,完全沒食慾,許久不說一句。
這夏夜,暑氣也有讓人頭痛欲裂的時候。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