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的,一輩子,與草枯榮,一直到栽到土裡發芽,來年春上長出一支野花,一生就這麼過了。就像現在城裡人一塊五一斤的紅薯一樣,在高家莊那都是餵豬的,可是城裡人喜歡吃,還花大價錢買著吃。巴特爾的錢都花在了女人身上,他樂此不疲,高四娃他攢錢的感覺其實是跟巴特爾在女人身上的感覺是一樣的。
不知道為什麼,高四娃覺得錢有時跟女人的感情一樣,讓人心裡發顫,你越在乎它,越是捉摸不透它。
高四娃在自動櫃員機上猶豫了足足十五分鐘,他心裡在盤算著這次要陪陶綿竹去大芬要取一百塊錢還是一百五十塊錢。如果要是一百塊的話,來回公交車費一個人八塊要三十二,然後買兩瓶水,吃兩個快餐,好一點的,十五一個,三十,那一百就足夠了,錢對一個男人來說是膽識,如果是巴特爾在的話,一定有多少取多少,但高四娃不是這樣的人,所以老輩子人說人不*只為貧。高四娃的手在空中猶豫了那麼久,心裡一惱,想取二百,去點的時候,不知怎地卻按了一百,結果只取了一張百元大鈔。
深圳的公交車都像是在大海里的鯊魚一樣,如果在全國城市裡比賽公交大巴那個城市的大巴司機開的超猛超好,深圳要算上一個。路好、車好、司機好,所以深圳的大巴在路上可以自由的扭轉身子,左突又轉,如魚得水,剛從內地來的人坐下大巴也一定被搖暈,這麼大的物件這麼靈活的開,外來人非得適應一年以上才行。
空調開著,外邊陽光*的照下來,一座花城,路兩旁的紫荊花開的霧氣蒸騰。就一個座了,高四娃讓給陶綿竹從,自己站在她陪邊的坐位上抓著扶手。他來深圳這麼久就是公交也極少坐,這會兒被車給幾轉轉的頭暈乎乎的。
陶綿竹今天脫去了工衣,身體挺拔的像棵老家裡的白楊,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面板勝水,髮絲飄在細嫩如雪的脖子上,戴了一條鍍銀的項鍊,與膚色相映,高四娃站在她上邊,偷眼窺下,項鍊下貼著*,包裹在乳黃色的襯衣下,一味淡淡的體香撲面而來,高四娃迸信呼吸,缺氧愈發暈的不能自持。
陶綿竹看高四娃難受的樣子,剛伸手去拉高四娃說:“是不是暈車,你來坐下。”陶綿竹的手還沒放開,高四娃本想保持男人風度,無耐不能自持,只得順勢坐下,暈了一路。
大芬村座落龍崗布吉,四平方公里,當初本地人口只有三百多人外來人口卻有數萬人。這裡不同於寶安,寶安聚集的都是農民工,人物龍蛇混雜,這裡自*年香港畫商黃江來此租用民房進行油畫的收集和轉銷,同時招募外來工中的會畫畫的助他完成與外商簽訂的訂單,由此將油畫這種特殊的產業帶進了大芬村。這裡成了油畫生產流水線的集中地,成了深圳在世界上都叫得響的油畫村。
高四娃下車的時候太陽正是熾毒的像要把大芬那些卡通建築和改建的民房烤成一堆癱瘓的顏料。高四娃看著陶綿竹剛下車便被曬的臉色發紅,像一條美人魚被放在了沙灘上一樣,不由得憐香惜玉起來。把陶綿竹按到一個樹蔭下,說:“你在這裡先別走,我去買瓶水去。”
當高四娃氣喘吁吁的拿著兩瓶水跑來時,遞給陶綿竹一瓶,陶綿竹還沒接住,卻看見伸出了一束花。
那是一束紫紅色的花,雍容細緻,外邊有著一些網狀的包裝物。高四娃並沒有見過玫瑰,但他立刻就想到了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玫瑰。
他順著這束小玫瑰看過去,看到了一隻稚嫩的的小胳膊,一個扎著馬尾辨的小女孩,額頭上流著汗,面板被曬的很黑,嘴唇都被曬的有些乾裂。
她大膽的望定高四娃說:“哥哥,給漂亮姐姐買一束花吧,今天你買了花送她,她一定會愛你一生一世永不變心的。”
陶綿竹接了水說:“小妹妹,哥哥和姐姐不是男女朋友。”
那個小女孩卻不管陶綿竹只是看著高四娃說話:“買吧,哥哥,我都快渴死了,這是我對你們的祝福。你買了以後,我才有錢買水喝啊。”
高四娃一時很尷尬,如果他買了花,那他的錢可能就要從新算計了,如果不買,他覺得自己不像個男人,而且他看到了小女孩乾裂的嘴唇,不由自主的問:“花多少錢。”
小女孩說:“十塊。”
高四娃看了一下花束,有五六朵之多,十塊錢能買到五六朵傳說中的玫瑰,也很划算。高四娃猶豫了一上從口袋裡掏了一張五十的遞給小女孩。
小女孩接了錢,一把將花塞到高四娃懷裡,撒腿就跑了。
高四娃一驚,喊:“不是十塊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