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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出來,然後大雨沖垮整片山壁,我和阿孃來不及逃,連人帶馬掉到谷底……阿孃說錯了,她不知情的,我們不是命大,倘若無你,哪能有命?”

她挪近他了,兩人腿已輕抵,近得能感覺出對方散發的熱氣。

仔細端詳,專注而鄭重,她的指尖碰觸男人得天獨厚的臉龐。他臉已拭淨,額角和下顎皆有擦傷,下唇略腫,全是在嚴老大那兒落下的傷……

那一場對打,他剛開始吃了不少苦頭,現下思起,心都還糾結著。

不是僅要他的人嗎?

如今為他憂心驚懼,這又何必?

還有什麼教她忽略了、掩蓋了,有什麼圈圍在內心深處,似有若無地植入?她究竟要他如何?

她笑嘆,溫息渺渺。

“你這人當真有趣,一身異能願意拿來救旁人,對自個兒卻絲毫不體貼。先前若非受我逼迫,你還真要拖著那道刀傷捱日子,而現下也算傷痕累累,難道就沒想為自己抹去?”

玉鐸元忽地抓住她遊移的指,眉目深邃,盯住她好半晌才道:“……我不習慣。”話音勉強。“也沒多大必要。”

石雲秋沉吟了會兒,手指由他握著,沒想抽回。“有玉家‘佛公子’作為前車之鑑,你藏起這身能耐,當尋常人,過平凡日子,確實少掉了無數麻煩。我一開始欲要尋你,卻毫無頭緒,若非‘佛公子’的事在江湖上盛傳開來,引起我的注意,根本不會把‘玉家元主’與當年那個兇狠少年連想在一塊兒。你把秘密掩飾得極好,可惜百密一疏,讓我揀了個天大的便宜。”

她低笑幾聲,模樣難得俏皮。“呵呵,如今能拿這事要脅你的,就我一個。玉鐸元,你心裡嘔不嘔?悔不悔當初救我?是不是暗地詛咒我恩將仇報、沒好下場?”

俊氣橫生的臉依舊淡淡然,也不著惱,只道:“我以為你特意尋我,其實是為了報恩。”

她方寸一蕩,秀眉微挑,駁著。“非也非也,我是來報仇的!誰教你當時好凶,橫霸霸地直逼問我瞧見什麼,抓得我好痛,搖得我骨頭都快散掉。”

報……恩嗎?心湖又盪開圈圈漣漪,數也數不清的波紋,似要把最初與最真的意念翻騰開來。

她暗暗打探多年,然後直奔他身邊……是為報恩嗎?

咬咬唇,不禁想笑。真是為了報恩的話,那與他“走婚”不就是把自個兒許給他?這確實有個名堂,叫“以身相許”,她堂堂“霸寨馬幫”大當家這麼輕易便“許”出去,未免太沒氣魄,要也是他來“許”給她。

玉鐸元這會兒不只握她的指,俊臉還整個貼近,額抵額,鼻尖相觸,斂目瞅著她略啟的軟唇,低低噴息。

“你不遠千里趕來相幫,自告奮勇攬下西南域外的事,不是為報恩嗎?”

“當然不是……那個……我要你的身體當酬勞,要你同我‘走婚’,咱們是、是童叟無欺、銀貨兩訖……”都不曉得嘴裡說出什麼來了。

“是嗎?”湊唇重啄女子朱唇,忽又退開,他氣息微紊道:“灌完那五碗‘醉千秋’,離去前,嚴老大說……你如此護我,當真是喜愛上我,沒得商量了……這話屬實,是不?”

再一次親吻她,在她張唇欲要迎近,痴迷地逸出嘆息時,他卻故技重施地退開,偏不如她願。

他在誘惑她。

拿自身作餌,誘得她心發軟、身子也跟著發軟,然後去承認連她自個兒都還懵懵懂懂的事兒。

“你要這麼想,隨你了……”促喘著,因他可惡的挑弄而所求不滿,微惱,她乾脆撲上他的身。

玉鐸元似乎早料到她會使這一招,她撲來,他張臂,先順勢往後倒,隨即將她合身摟緊,再一個翻滾,變成他將她壓在身下。

地上原有薄雪,但火堆周圍相當溫暖,雪融作水滲進土裡,露出枯乾的草根。

那張俯視她的男性面容似笑非笑,他眼睫原就密濃,此時更慵懶微斂,而底下那雙眼……未免“桃花”得過了分。

“是啊,我就喜愛你,長得這麼秀色可餐的,我、我恨不得把你撕吞入——唔唔……唔……”

奔急般的心音,隨著徐長的呼息漸緩而下,他精勁平坦的胸膛終於回覆尋常的起伏。

從她連飲那五碗酒,然後到終是不能支援而跌下馬背,他有種被人勒緊頸項、不能呼息的錯覺,心瞬間吊到嗓眼,隨時要從喉中蹦出一般。

她在護他。

不僅這一回,真要推敲,從她在楓林白蘆坡出現開始,便一直相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