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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溫潤如玉,謙謙君子。一紙散發著淡淡薰香的花箋上,幾行墨色行書,或詩或賦。墨色留香,人如其字。然後他們花前月下,單純的走路說話,空氣中都滲透著甜蜜。

可惜沒有人滿足她的這種幻想。或許是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同,亦或許是目的不同。殷如言可以做到,他卻從未做過。他只是送禮物,然後直接動手得到他想要的。親吻、撫摸、結合、同居……飛速的節奏將殷如行所有的夢幻情懷撕成碎片,散落於故去的塵埃中。

可是今天。在不知名的大陸,不知名的年代。相似的民族、相似的古風。上祀節、曲水流觴。殷如行收到了一首詩。一首不是最好,卻是特意為她而寫的詩。這首詩,由一個溫文爾雅,謙謙君子的公子寫來。他寬袍廣袖,筆走游龍。素白的宣紙上墨跡未乾,被小廝捧送到她身前。

詩的名字叫做“青畫”。

殷如行眼睛有股酸漲的澀感。很多時候,當我們不再需要,曾經的夢想卻以一種突兀之姿,毫無預兆的跳出在眼前。甚至比幻想中的還要完美。

蘇離在她耳邊解釋著風俗:“在這種場合寫給你,就是坦坦蕩蕩欣賞的意思。接受下來也不等於答應什麼。還有人寫好幾首送給不同的女子的呢。”

殷如行雲裡霧裡的收下詩作。後面果然有不少輪到酒盞的人也寫了詩作贈與佳人。其中贈給蘇離的最多,然後是原蔻娘。給她的,很不巧。就白陌塵一個。原因在於大家後來弄清了她的身份。有主的女人,一般來說大家不會去招惹。

更多的佳作是歌頌春天景色,或者抒發情懷等等。令人稱奇的是,韓四的一首樂府長詩。居然是純粹寫景抒情的,沒有一句讚美原蔻孃的話。

酒盞再度漂流。有人幾度被點到。有人次次輪空。這一次,酒盞停在了原蔻娘前方的溪水中打轉。

原蔻娘表演的才藝是撫琴一曲。殷如行終於明白了富家子弟出遊為什麼要跟好幾輛馬車。人家原蔻娘只一句要撫琴。立馬有丫鬟小童抱琴的抱琴,焚香的焚香,送洗手水的送洗手水。四五個人上來折騰佈置了好一番。原蔻娘還整衣整容,做了一套複雜的儀表整理程式,這才跪坐琴前,雙手一伸。淙冽的琴聲悠悠而起。

殷如行得承認,原蔻娘彈的確實不錯。古琴不適合激昂的旋律、也不適合繁複的技巧。古琴講究的是聲入韻味,融合心靈的一種禪意。古琴,講究的是‘大音聲稀’這種道家意蘊。

可是,就算你原蔻娘技藝超群。有必要在之前搞那麼一番花樣麼?純粹是有錢顯擺的吧。殷如行腹誹。悄聲問蘇離:“你準備了什麼?我瞧那酒盞放置好像也有些學問。只怕後面就到你了。”

蘇離神秘的一笑:“作賦一篇。”

作賦?殷如行吃了一驚,想不到她還有這樣的本事:“以往到不曾見識過。”

蘇離白了她一眼,帶出幾分風情:“好幾篇中選出來的,已經背熟了。”

“……”殷如行默默扭頭。敢情這位是找了槍手。她就說呢,政治家和文學家相容的聽說過。比如曹操。宅鬥高手和文學家相容那才讓人抓狂。

原蔻娘琴音收尾,讚揚聲一片。

酒盞再度漂流,這一回果然停在了蘇離身前。

蘇離很有氣勢的一干杯中酒,口呼:“取筆墨來!”當場揮毫,作下一篇百餘字的《春神賦》。

“帝有長女,名之謂春。裂冰雪而誕、迎寒霜展顏……”該賦將春天描述成了一位女神。讚美她從隆冬中誕生,給天地帶來勃勃生機。“忽而之一笑,漫山花開。忽而之一愁,細雨綿綿……”賦中好些句子堪稱神來之筆,誦之錦繡滿口,令人不禁反覆咀嚼。

蘇離的一手龍飛鳳舞的行草更是給該賦錦上添花。她寫一句,身邊的小童讀一句。聽得滿堂喝彩。連韓四都露出目眩神迷之色。

“好文章!真真是好文章!”白陌塵持銀箸擊打矮几喝彩。跟他一樣的還有好些人。

“……忽而之怒,倒寒春生。忽而之喜,百花盛放,奼紫嫣然……”

“好!”賦寫完,韓四一錘定音:“此乃傳世佳作。蘇姑娘大才。”

蘇離臉色微紅。殷如行搞不清她是激動還是內疚。不管怎麼說,這篇《春神賦》一出。蘇離才女的名聲算是坐實了。別說傳到祀地,就是傳遍天元大陸,也是可能的。

殷如行對那位寫賦的高手佩服不已。對挖出他的人更加敬佩。據蘇離小聲透露,該人已經被她引薦給了蘇晨。敲門磚就是這篇《春神賦》。

然而很快,她就樂極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