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誰呢?
可心中那股酸澀和委屈,卻又揮之不去。
少女模糊的記憶裡,還記得當初自己與母親剛來趙家時。
那個“兄長”雖也板著臉,但其實並不壞。
那時她還小,並不懂得太多,許是出於本能,很喜歡找生的漂亮的兄長玩耍。
對方雖總是一臉不耐煩,但趙盼樂此不疲,哪怕一次次被趕回來,但小孩子忘性大,很快就又樂顛顛去跑過去了。
某次趙父命令趙都安領著她出去買糕點,趙都安嫌她煩,便將她獨自丟在路旁。
小小的趙盼茫然地蹲在原地,也不敢走,眼巴巴等兄長回來,卻只引來一群乞兒,來搶她身上的長命鎖,她不給,便拳腳相向。
趙盼猶自記得,那時買了糕點回來的趙都安如瘋狗撲入人群,頂著亂棍將她解救出來,臉上被打的烏青小一個月才好。那一刻,趙盼覺得有個兄長真好。
但那也是僅存的美好記憶,之後,隨著趙都安進入叛逆期,兄妹關係愈發冷淡,等其搬出去住,便好似陌生人。
再然後,便是趙都安一朝得勢,性情大變,變成了她眼中的“惡狼”。
趙盼裹著單衣,想著過往。
眼前彷彿又看到了那個令她曾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不喜的“兄長”。
等等……不是彷彿!“呵呵,傻乎乎杵在著做什麼?學人家望夫麼?”
披著緝司官袍,陪著長刀的趙都安嘲笑道。
趙盼愣了下,一聲低呼含在嘴裡。
然後臉龐倏然漲紅,雙臂張開去關窗——她只穿著小衣!
“彭!”
然而,趙都安的大手卻扳住了兩扇窗欞,瞥著她:“怎麼,就這麼不願意看見我?”
“你……放開!”趙盼使出吃奶的力氣,但窗子紋絲不動。
趙都安嘆了口氣:“你不該是抱著胳膊才對麼。”
趙盼愣了下,才後知後覺觸電般鬆開手,環抱自己,警惕道:
“伱要做什麼?”
卻見趙都安閃電般,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下,一股精純的武夫氣機灌入,轉身便走:“上門送溫暖。”
心中嘀咕:莫名其妙,穿的嚴嚴實實,有啥可怕人看的,說好的風氣開放呢……
送溫暖?趙盼立在原地愣神,似乎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直到察覺小腹暖洋洋的,好似有氣流盤繞,竟是不疼了。
少女這才猛地醒悟,望向“兄長”離開的方向,久久無法回神。
“他……是在關心我嗎?”
大門外。
隨手送了一發溫暖的趙都安神清氣爽,抬步坐上馬車。
對早一步等在外頭的車伕小王道:“進宮。”
這時天邊大日已躍出地平線,整個京城被陽光籠罩。
又是個大晴天……但不知為何,趙都安忽有種烏雲蓋頂的錯覺。
……
……
皇宮,午門外。
早在黎明時分,寬大的廣場上便來了一名名官員。
尋常小朝會,參與人數不過數十人,此刻,卻是彼此三兩成群,涇渭分明。
不少官員低聲議論,目光默契地瞥向人群中的兩人。
大理寺卿:周丞
詔衙督公:馬閻
顯然,昨晚兩個衙門發生的衝突,早已在圈子裡傳開,滿朝文武都知道,今早有熱鬧看了。
“鐺——”
伴隨午門鐘聲響起,百官默契噤聲。
跟隨領路太監腳步,踏入金鑾殿,各自入列。
而後,換上了龍袍,冠冕垂簾的大虞女帝,才姍姍來遲,坐於龍椅,俯瞰群臣:
“諸卿可有奏報?”
“臣有奏!”
毫不意外,身披緋紅官袍,國字臉,眉頭“川”字紋明顯的大理寺卿邁步而出。
幾步行至殿前,手捧奏摺:“臣大理寺卿周丞,彈劾詔衙督公馬閻,縱使下屬梨花堂緝司趙都安行兇,挾武力強闖大理寺衙門,強行拘走夏江侯,並打傷大理寺丞何正在內一十三名官員,目無法紀,肆意妄為……”
周丞的聲音鏗鏘有力,如鋼刀一般,每一句都沾著殺氣。
將昨晚發生的衝突,描述了一番。
百官雖早已聽聞,但不確定細節真偽。
此刻聽到彈劾,皆暗暗心驚,看先馬閻的目光頓時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