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
寧則臣對其亦不敢小覷。
「他尋我不親自登門,倒要看看搞什麼。」
寧則臣撕開信封,抖開信函,一掃之下,如遭雷擊,面孔倏然慘白,繼而湧起憤怒:「好膽!!」
溫師爺嚇了一跳:「大人,這是……」
寧則臣呼吸粗重,眼眶發紅,將信函遞給他,溫師爺看了後,也變了臉色。
信上內容簡單,大意是賀小樓聽聞,總督夫人回城路上遭遇「水匪」綁架,現已失蹤,信上附一地址,特邀總督今日晚間賞光,親自談論此事。
他立馬將報信的吏員驅趕出去,才驚慌道:「大人,此事……」
寧則臣面色鐵青,嘴唇發白,卻是雙目如電:「是賀小樓的做的。」
什麼水匪綁架……他不傻,建成道哪裡來的水匪,有能力,有膽子綁架他妻女?賀小樓又這副態度,再明確不過。
溫師爺道:「賀小樓沒道理,必是替人辦事。」
寧則臣咬破嘴唇,眼珠發紅,忽然笑了:
「看來是某些人嫌棄我這個總督擋道,終於忍不住,冒著殺頭的風險,也要我低頭了。」
溫師爺遲疑道:「要不要先派人去確認下真實性……」
寧則臣搖了搖頭,這種事沒有開玩笑的可能,他沉吟片刻,說道:
「訊息不要透露給任何人,今晚我孤身前往赴宴。」
說著,他抬手抓起師爺手中那柄劍,強壓怒火:
「好一個漕幫潑皮,好一群魑魅魍魎,我劍也未嘗不利!」
……
也就在漕運總督與賀小樓準備見面談判的時候。
無人知曉的情況下,一行北方來的人馬已經改頭換面,以商隊的身份,悄然進入了建寧府城。
趙都安坐在馬車中,掀開簾子望著街道上的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感慨道:
「不愧是富庶之地,單看城中氣象,已不遜於京師。」
媽的,靖王潛心經營多年的地盤,的確不簡單。
只從風貌去看,就隱隱有蟒雀吞龍的氣象了。
思量間,卻見街道上不少店鋪,竟然都掛著白燈籠,白綾,一副喪葬風格。
卻不是賣棺材丶紙錢等的店鋪,而是各種鋪子都有,照常營業,卻透出一股喪氣來。
「這是怎麼個意思?建寧府流行白事裝修麼?這不喪氣麼?總不至於都死了人吧?那怎麼還營業?」
趙都安有點懵逼。
「大人說笑了,建寧府雖遠離京城,有些地方風俗,卻也不至於將白事當做什麼好事。」
同一個車廂內端坐,與女兒靠在一起的總督夫人哭笑不得,視線從車窗瞟出去,道:
「這些鋪子,都是沈家的產業。若妾身猜測不錯,應是那重病在床的沈家二爺死了。」
沈家二爺?趙都安愣了下:
「當地那個有好幾百年曆史的第一豪族?一門出了三朝相國,兩位上將軍的沈家?」
寧夫人頷首:「正是。」
趙都安表情微妙起來,他當然記得這個沈家。
當初,太倉銀礦一案中,就是這個沈家的人進京搞事,挑動貞寶和「李黨」加大裂痕。
於獄中殺死太倉縣令,沈家二爺,乃是家主的二兒子,後來趙都安入獄殺死高廉,貞寶派人善後,他從莫愁口中才知曉一些內情。
再聽到寧夫人說起,那沈家二爺從京回來,就性命垂危……趙都安哪裡還不明白,此人的死,分明就是貞寶敲打沈家的這一手閒棋。
只是……疑似斷了命橋,卻還能抗這麼久才死……只能感慨大家族底蘊深厚。
「所以,寧夫人的意思是,沈家的人死了,所有下屬店鋪都要戴孝?好大的排場……嘖嘖,不過這麼巧的麼,本官剛來,他就這幾日死?」趙都安打趣。
寧夫人搖頭道:「想來是死了一陣子了,只是這邊豪族下葬的規矩大,時間會拖的長。」
經她科普,趙都安才明白過來。
古代人死,一般要求前三天不能下葬,也有前七天不能葬的,便是「頭七」,大概說法是,人死後七天魂魄會回家一趟告別……
不過,這說法也就是民間謠傳罷了,真相是民間百姓,壓根沒有完善儲存屍體的技術,最多放七天,再不下葬就臭了……
同樣是下葬,比如老皇帝死的時候,那可是足足停屍了一兩個月,期間一方面是平復政變餘波,一方面是準備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