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政變,意圖謀朝篡位。
彼時三皇女武道修為有成,聞訊出手平叛,誅殺亂黨,只可惜來遲一步,太子及其餘皇子皆被屠盡。
後因國朝不可一日無君,無奈登基稱帝,統御大虞朝,何錯之有?
倒是爾等追隨二皇子的殘黨,如野火除之不盡……若早些棄暗投明,何至於此?”
“呸!狗賊一派胡言!”忽然,一道清亮女聲響起。
那是佇立於老人身側的一名少女。
書童打扮,手中持握一柄染血無鞘短劍,髮髻在戰鬥中斷裂,黑絲披散,五官精緻,一張清麗素白的臉蛋揚起,惡狠狠盯著他,銀牙緊咬:
“分明是偽帝謀害父兄,二皇子勤王護駕,我師父欲匡扶天下,卻遭你這等小人詆譭!”
“芸娘!”莊孝成沉聲。
持劍少女眼含悲哀絕望,如同陷入絕境的雌獸:
“老師,弟子沒用,未能護持您周全,今生恩情,來世再報……”
趙都安對眼前苦情戲無動於衷,視線掃過少女臉龐,意味深長道:
“太傅好品味,潛逃路上,都還不忘帶上這般漂亮的女弟子,只是牙尖嘴利,看樣子缺少管教。不過你放心,本官會帶回去替你好好調教的。”
持劍少女目眥欲裂,恨不得生啖其肉!
莊孝成盯著他片刻,忽然搖頭道:
“得意忘形,小人本性,如你這般行事,猖狂不了多久的。”
“哈?”趙都安嗤笑一聲,環顧左右:
“我是小人嗎?我得意忘形嗎?”
身後吏員、小廝與披甲持刀的禁軍皆搖頭。
趙都安笑容消失,俯瞰二人:
“你看,他們都說不是。入關後自有大儒為我辯經,太傅混跡官場多年,世事洞明,這個道理不須我說吧?更何況捏造歷史的是伱們這群文人,我是小人,你們又是什麼東西?”
身披儒袍的莊孝成神色依舊平靜,似乎從始至終,都不曾恐懼:
“你真以為,吃定了老夫?”
沒來由的。
這一刻,趙都安心頭一緊。
竹林內風雨如晦,破廟裡光線昏暗,沙沙的雨滴襯的整座世界寂靜無聲。
分明是實力懸殊的雙方,此刻氣勢竟倒轉過來。
趙都安勉強擠出笑容,不留痕跡後退半步:
“真以為我是嚇大的?這裡可是京城,一老一傷,拿什麼與本官這一隊禁軍甲士比?還是說,你這腐儒背地裡是高品武夫,還是術法高人?”
語帶嘲弄。
鬚髮皆白的莊孝成輕輕搖頭:“老夫一介凡夫俗子。”
話鋒一轉:“不過,總還有些友人相助。”
趙都安瞳孔驟然收窄,就在老人吐出這句話的同時,對方身後,覆滿灰塵的供臺上那尊石質雕像突兀震動!
連帶大地也撼動起來。
兇惡的神像眉心龜裂,綻放金光,繼而裂紋擴散周身,石皮簌簌脫落,顯出內裡一道魁梧的,包裹在金光中的人影。
“神降!”
“世間術士!”
“大人小心——”
眾人驚恐後退,喧囂嘈雜,趙都安卻宛如被定住,雙腿灌鉛般無法動彈,任憑破廟被“地神”的金光映照的纖毫畢現。
一圈圈金色漣漪,以神像為中央朝四面八方擴散,廟外軍卒於驚呼中被掀飛,黑鐵盔甲重重摔在落葉中,濺起大片積水。
“走!”老人低喝。
趙都安臉色慘白,只看到包裹在金光中的人影冷漠威嚴,俯瞰下方。
大手一抓,將身披儒袍的老太傅拖入光的漣漪,旋即抬指,朝他一點。
轟!
趙都安胸口如遭重擊,宛若炮彈般倒飛而出,撞出廟門,沿著地面犁出數丈,生死不知。
廟內,金光人影似力有未逮,拖曳太傅遁入大地,眨眼間,一切異象消失。
彷彿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只有冷雨沙沙落下。
後來,雨也停歇。
……
……
許久後。
昏厥過去的禁軍等人陸續醒來,黑衣吏員大驚失色,臉色慘白,飛撲到趙都安身旁,用力呼喚:
“大人!大人!醒醒!”
終於。
“趙都安”悠悠轉醒,眼神茫然地看到自己躺在一個滿臉橫肉,臉龐黢黑,身材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