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終歸有一層血親。
不好一點面子都不給,只能攔著,這會嘆道:
“稍後朕親自派人下一道口諭去詔衙,將李浪送回去吧,壓了這麼多天,朕那姑姑喋喋不休,煩也煩死了。”
這個時間點,由她下令,已不會折損趙都安的威嚴。
只是,如此一來,趙都安卻徹底將自己那位姑姑惹怒了,希望後續不會有衝突吧。
袁立見女帝神色不渝,轉換話題道:
“據臣所知,趙都安已向八堂索要了逆黨線索,怕不是有心揪出內鬼。”
顯然,身為女帝鐵桿支持者,他同樣知曉,趙都安進詔衙的“隱藏任務”。
提起正事,徐貞觀表情嚴肅少許,纖細黛眉顰起:
“袁公覺得,他能做到麼?”
袁立反問:
“陛下又對他信心幾何呢?”
徐貞觀略猶豫了下,眸光沉了沉:
“若說此前,朕只有一二成把握,那如今,便有了五成。”
袁立笑了笑:
“臣倒更要看好他些,如今已覺有六成把握。
不過……詔衙水深,此前馬閻已試探多次,內鬼必早有警覺,趙都安此時去查,難度過大,只怕要充裕的時間。”
徐貞觀好奇詢問:
“袁公以為,他多久能有所發現?”
袁立思忖了下,謹慎道地伸出兩根手指:
“至少兩月。”
並非低估,而是基於客觀事實的推測。
徐貞觀搖頭道:
“朕信心不如袁公,但他若真能做到,朕卻以為,必在兩月之內,一個月或便足矣。”
一個月……袁立奇道:“陛下何以如此猜測?”
徐貞觀哼了聲,道:
“因為朕責令他,年底前抓回莊孝成。所以,他可沒有足夠的耐心,浪費時間。而且,袁公沒發現,他辦事向來很快麼?”
袁立愣了下,繼而失笑:
“好,那臣便斗膽,與陛下賭一賭。那趙都安究竟要用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方能辦成此事。”
徐貞觀嘴角微翹:“可。”
旋即目光投向宮外,詔衙方向,心想小禁軍你可莫要讓朕失望。
……
……
“阿嚏!”
趙都安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嘀咕道:
“誰又罵我了。”
算了,天底下罵他的人多了,這幾天只怕更多。
“說起來,百姓的信念願力能凝聚為神明,那恨我的人足夠多,會不會凝聚個‘趙神’來……”
轉著奇怪念頭,趙都安耳廓微動,聽到院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此刻,他所在的位置,乃是詔衙總督堂後院,也是便宜師兄的私人住處。
太監在步入宮門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了“家”。
正如孫蓮英住在白馬監後衙。
馬閻也沒有屬於自己的院落——女帝曾賞賜過,但被冷峻的大太監拒絕了。
因而,其同樣以衙門為家。
趙都安今日是憑藉武道,避開旁人視線,偷偷翻進來,專門等待對方的。
“吱呀”一聲院門推開。
身材瘦削,花白眉毛凌亂如倒刺,臉龐瘦長,不苟言笑的督公太監邁步進門。
凌厲視線瞬間鎖定庭院中央,大咧咧坐在石凳上的趙都安。
原本胸腹間,因感應到宅中有人,而提起的雄渾氣勁如開閘洩洪的渾河,朝七經八脈流淌。
巍峨氣勢緩緩滑落。
馬閻皺起眉頭:“你怎麼來了。”
手掌負後,輕輕一推。
“砰”的一聲,雙扇院門轟然關閉。
趙都安笑呵呵指了指桌上兩盒“醉月居”的糕點,道:
“閒來無事,莫非還不能來拜會師兄?說來,師弟我入衙門也數日了,卻一次都沒與師兄見面,哪怕是避嫌,也未免過了些吧。”
馬閻面無表情,眼角輕微抽搐。
被他左一句“師兄”,右一句“師弟”叫的心煩意亂。
張了張嘴,試圖糾正,但看到眼前人笑眯眯的樣子,無奈放棄,隨便吧。
“既要拜訪,有正門不入,本公卻未聽聞,有私闖人宅邸的走法。”
馬閻虎步龍行,走到石桌旁,冷漠說道:
“孫蓮英怎麼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