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做的好一個父母官吶。”
孫孝準瞬間,冷汗沁滿額頭。
……
縣衙外。
“唏律律……”
兩匹馬猝然停下,謝教頭勒住韁繩,遠遠望著被騎兵牢牢封鎖的縣衙,神色古怪。
他一路尾隨至此,本想尋機會,找知府單獨稟告,卻不想,一口氣跟到縣衙。
“師父,怎麼來縣衙了?啊,是那些人的馬車!”
少年小五突然抬手一指,那遠處停在衙門外的兩輛馬車。
“小聲點!”
謝教頭一把捂住他的嘴,表情凝重,心亂如麻。
自家舉人老爺,和那對外地的男女,就在縣衙中。
前腳被抓,後腳欽差抵達……莫非,那兩人真是什麼嫌犯?引來官府追擊?
“我等在這,你立即回莊子,將這邊情況說下。”
謝教頭忽然對他道:
“以免咱們遲遲不歸,家裡人擔心。”
“哦……”少年有些不願,但還是調轉駑馬,噠噠地往宋家莊方向跑去了。
然而走了沒一會,小五又跑了回來,表情躁動:
“謝師父,不好了,鎮子外頭又來了一隊騎馬的,都穿著和知府一樣顏色的袍子,好像是大官,朝這邊來了!”
四品以上的大員……
謝教頭腦海中,浮現出布政使與按察使,兩位執掌整個臨封的大人物,心頭巨震。
突然推翻了方才的猜測。
若只是賊人,豈會驚動的這麼多大人物趕來?
“莫非,是什麼貴人不成?能讓二品大員都親自來見的貴人?”
……
……
太倉縣衙!
後衙,另外一座平素給縣令居住的庭院內,趙都安與孫孝準一前一後,踏入了這處小院。
郡主等人,皆去了縣衙前頭的二堂歇息。
將這邊單獨留給他們交談。
與方才那座閒置,作為臨時“拘留所”存在的破落院子不同,眼下這一座要規整了許多,但仍舊簡樸。
只是格外乾淨。
後頭是縣令日常起居的私宅,這大院子,佔地倒是格外不小。
角落蓋了一小座遮陽的涼亭。
院中間有一圈低矮的小籬笆,裡頭栽滿了成片的燦爛秋菊。
一眼望去,幾乎佔據了半個院子,抬起頭時,站在院中,可以清楚地眺望遠處紅遍的群山。
景色極好。
此外,院中還養了兩隻格外肥碩的大白鵝。
這會看到生人進來,拍動翅膀,發出嘎嘎的叫聲。
但給趙都安目光一掃,便膽怯地逃到了角落的一棵樹下。
“嘩嘩——”
冷素的秋風起,吹的滿院的秋菊整齊搖曳,趙都安感受著拂面的涼風,負手讚道:
“好一派自然風光,出京時,本官還想著離開了繁華的京師,來這一座大礦坑,大抵沒什麼好看的,卻不想,來了太倉一日,便瞧見了諸多以往從未見過的精彩風景。”
你最好說的是字面意義上的“風景”……
旁邊。
氣質精幹,以做事雷厲風行著稱,因生的黑且瘦,外表比實際年齡更老些的孫知府心中想著。
走路時,落後欽差半步。
二人品級上,都為四品。
但出京的欽差,位格與巡撫相似,布政使來了都要客氣萬分。
他一區區知府,更沒脾氣,當即道:
“下官前年調任來這前,也如大人一般想法。
不過,以前呆的地方更苦,倒也就不在乎,來了後,才知道幾百年前,這裡的風景,遠比如今更佳。
倒是這礦坑越來越大,炸塌的多了,才令風景大不如以往。”
“那倒是一樁憾事了,”趙都安嘖嘖稱奇,轉而扭頭,瞥了太倉知府一眼,說道:
“不過,風景雖好,卻填不滿百姓的肚子,開礦利國利民,本官來時,一路見本地百姓還算富庶,如那宋家莊,聽郡主說,放在淮水都是好的。”
孫孝準摸不準他的想法,只好穩妥著說:
“趙大人所言極是,太倉銀礦每年非但為朝廷納銀,官府僱傭百姓挖礦的工錢,也比農桑強了太多,久而久之,自然要比他處富裕些。”
頓了頓。
孫孝準瞥了年輕俊朗的欽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