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為你贏了?」
莊孝成一怔,目露疑惑,隨即他突然感覺到一陣鑽心的疼痛!
痛!
從背後襲來的痛!
「啊!」抱著棋盤的少年突兀驚呼,瞪圓了眼睛:
「芸夕……你……」
眾目睽睽下,芸夕不知何時,站在了莊孝成的身後。
她的頭髮披散開,固定長髮的髮簪被她握在手裡,末端早已磨的鋒銳無比的簪子輕而易舉,刺入了莊孝成的後心,鮮血驀然湧出,染紅了儒袍。
也染紅了她白皙的小手。
芸夕清麗的臉孔上一片冷漠,漂亮的眸子中透出得逞的快意,與仇恨得報的暢快。
「是你……」
莊孝成緩緩轉頭,看見了突然拔出簪子,來到他側方,右手用簪子抵住他喉嚨,左手劈手奪下青玉魚符的少女。
他彷彿明悟了什麼:「你背叛了……」
「不,」芸夕嘲弄地盯著他,「是你背叛了我們,背叛了理想。」
「芸夕!你放開太傅!」
少年少女們後知後覺,大聲喊道,想撲上來,卻忌憚她殺死太傅。
「芸夕,做的很好。」
趙都安微笑讚許,同時,半空中的霽月最後奮力一鞭,轟地砸在屏障上。
那法力耗盡的屏障轟然崩碎,冷風灌入亭子。
張晗與海棠瞬間撲殺進去,將一群少男少女打翻。
局勢頃刻逆轉。
然而趙都安卻依舊沒有放鬆警惕,他仍舊記得,當初地神廟中,這條老狗是何等狡猾。
果不其然,面對這等絕境,莊孝成眼底浮現出一絲悵然,他平靜說道:
「你知道,為何我肯讓你抓住盧正醇麼?」
「因為我並不擔心他說出紫禁山莊的位置。」
「因為我從沒想過,真能那麼簡單地殺了你。」
「因為,真正的殺局從來不在刑場,而在這裡,真正的刺客,不是他們,而是我。」
莊孝成滄桑老邁的臉上,透出決然與獻祭一般的莊嚴:
「趙都安,用老夫一條命換你,不虧!」
空中的霽月面色陡變,大聲道:「小心!」
大地突然震動起來,整個山莊劇烈地搖晃。
不,不是山莊,而是整座山頭。
房屋開始倒塌,大地龜裂,趙都安瞳孔驟然收窄,循著斷裂聲,扭頭望見遠處的大地崩開粗大的裂紋,且迅速擴大。
……
山道上。
激戰正酣的五人依舊在廝殺,那座神威大炮在打光炮彈後,被丟下,三人組節節敗退,被近乎發瘋的齊遇春和任坤,硬生生打的退到了山頂。
然而這一刻,交戰中的五人同時停手,愕然地望向遠處紫禁山莊。
準確來說,是望向那座凸出的山崖峭壁。
此刻,那座承載著涼亭的峭壁,整塊巨大的山體,從上至下,猶如被天神以巨斧劈開,崩開縫隙,將要脫離山峰的主體,朝著下方的萬丈峽谷墜落!
「陣法……山莊的地脈法陣,被引爆了……」
任坤呢喃,面色蒼白。
齊遇春手持長槍,扭頭盯著一手佈置了整個山莊地脈的同伴:
「你說什麼?!」
任坤難以置通道:
「太傅主動炸開了半座山體,他要拉著趙都安一起陪葬,這麼高的山谷,山體崩塌之下,除了我這種地神術士,哪怕是你,也十死無生。」
同歸於盡!
原來,真正的刺殺計劃,竟是同歸於盡!
「趙兄!糟了!」公輸天元懵了,大吼道:
「師妹!水中月!」
金簡呆愣楞的,猛地回過神,法杖揮舞,試圖開啟術法傳送過去撈人。
但在城中連續傳送,方才又經歷苦戰,她體內法力早近乎枯竭,釋放術法失敗。
少女一下急了,然而師兄妹兩人身上雖還有一些保命底牌,但都無法拿來救人。
……
懸崖上。
地動山搖,石塊崩塌。
莊孝成放聲大笑,他一邊咳血,一邊笑道:
「趙都安,這一回,你還能不死?」
海棠與張晗努力維持站穩,芸夕乾脆跌倒在地上,難以維持身體穩定。
霽月也慌了,往前走了兩步,突然被倒塌的柱子砸中,啊的一聲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