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專門鎖死犯人修為的法器,無論武人還是術士,被鎖住後,力量都會大減,被壓制到凡人階段。
“趙大人要提你們出去,都老實點。”
兩女愣住。
……少頃。
兩個被關押了數月之久的女囚,被押解著,走過狹長的甬道,踏出了詔獄大門。
當她們被推出門外,近乎同時抬手,遮在眼前,以抵擋刺目的陽光。
芸夕眼眶被刺激的水汪汪的。
她竭力撐開眼皮,看到了秋日高遠的天空,一縷縷雲絮,廣闊的建築,以及西邊一輪熾熱的,即將沉入地平線的夕陽。
時隔半年,少女再一次看到了太陽。
“快走!”
可惜,身後粗暴的獄卒沒有給她欣賞的機會,兩人很快被頹喪出門,就看到外頭街上,停靠著一輛寬大的馬車。
“上去!”
呵斥聲裡,芸夕和青鳥拉著手,被推入車廂。
然後就看到了車廂裡,正靠坐在絲綢軟墊上,用手絹擦拭長劍的趙都安。
姿態慵懶,穿著一身便服的趙都安抬起頭,微笑說道:“好久不見。”
“你怎麼還沒死?”
芸夕先是一愣,時隔數月,再次看到這張令她熟悉的臉孔,少女沒來由的生出一種奇異的安心的感覺。
就像是雖然很厭惡這個狗賊,恨不得吞其肉,啃其骨,但……相比於陌生的世界,好歹是個“熟人”。
可惜,這種觸動只出現剎那,就給少女摒除。
“你盼著我死麼?那看來讓姑娘失望了。”
趙都安微笑說道,將那柄寒霜劍蹭的一聲歸鞘。
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坐吧,嘖嘖,看來你們在詔獄中吃的不錯,若給莊孝成看到,大概還要感激本官將他的弟子養的白白胖胖,哈哈。”
“你!無恥之徒!奸詐小人!偽帝走狗!披著人皮的禽獸!”
芸夕臉蛋騰的一下被激怒,染上晚霞般的紅暈,她炸毛了,半點沒有身為囚徒的自覺,大聲怒罵。
趙都安渾然不在意,只覺得有趣。
這時候,青鳥注意到馬車沒有動,不禁疑惑扭頭,然後愣住了。
只見,詔獄中,一名穿著普通的青衫,身材中等,容貌平庸,右臉頰上有一片胎記的男人走了過來。
青鳥不認識這人,但她認出了那雙眼睛:“公……公子……?!”
平庸男子走到馬車旁,恭敬地朝趙都安行禮,露出諂媚笑容:
“大人,您找小的?”
千面神君!
當初被趙都安圍殺,活生生擒拿,打入詔獄的匡扶社天罡成員。
前京城分舵舵主,千面神君!
趙都安笑著點點頭:“千面,認識她嗎?”
恢復真容的千面神君看向芸夕,淡漠說道:
“莊孝成帶在身邊的那個蠢貨徒弟。”
芸夕大怒,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她瞪圓了眸子,憤怒道:
“你是千面?你投靠偽帝朝廷,投靠這姓趙的狗賊了?你個叛徒!!”
叛徒永遠比敵人更可恨!
千面神君面無表情,突然上前一步,一巴掌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打的少女半張臉一下紅了。
他冷笑道:“芸夕,你怎麼罵我都可以,但你竟膽敢對趙大人不敬,這一巴掌,算個警告。”
說完,曾經不可一世的千面扭頭,躬身衝著趙都安搖尾乞憐,滿臉堆笑:
“大人,這賤女人活該收拾。”
“我讓你打了麼?”
“啊……”千面愣了下,然後他瞳孔倏然放大,突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地,發出難以遏制的慘叫。
渾身肌膚紅如煮熟的大蝦,一股疼痛的難以言喻的灼燒感,令他痛不欲生!
趙都安指尖,不知何時繚繞起一縷白色的虛幻火焰,如精靈般在他指尖跳躍。
“以後記好了,既然選擇給本官當狗,那就要有狗的自覺,本官讓你咬誰,你就咬誰,而不是自作主張,明白了麼?”
趙都安幽幽道。
“小人……明……明白……求大人……收了……神通……”千面神君痛苦地哀嚎。
趙都安掐滅靈焰,淡淡道:“掌嘴,下不為例。”
千面神君爬起來,揮舞起兩隻手,啪啪左右開弓,狠狠抽打自己的臉,直到嘴角滲出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