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縣令卑躬屈膝,諂媚堆笑,實則額頭滿是汗水。
他並非靖王手下,只是淮水道內新上任的縣令。
屁股還沒坐熱,就得知陛下封禪遇刺,下落不明,各路藩王起兵“勤王”。
這段時日,可謂是過的煎熬無比,做好了哪一路人馬先到,就投誠哪一路的準備。
這會忙道:“下官對靖王已是期盼多時,如今王府人馬既到,本縣自當竭力為王爺效勞……”
歐陽冶將雙腿擱在審案的公堂大桌上,瞥了他一眼,道:
“我接到密諜彙報,在你轄區內發現賊人蹤跡,你身為縣尊,毫無所知”
“下官真的是不知啊……”縣令苦著臉解釋。
歐陽冶似笑非笑看著他,突然公堂內,一抹雪亮的刀光掠過!
“噗!”
刀鋒斷肉,堂內眾人驚愕看到,歐陽冶一刀切下縣令的人頭!一顆頭顱滾落下來,瞳孔中帶著驚愕,繼而,穿著官袍的無頭屍體才噴出鮮血,朝後倒下!
“啊——”
堂內的典史、捕快等公人嚇得面如土色,肝膽俱裂!
想跑,卻給院中一整隊叛軍騎兵盯著,插翅難逃。
歐陽冶手腕一轉,抖落苗刀上的鮮血,在灰色的地上濺起一條紅線,他冷笑道:“王爺可不是什麼臭魚爛蝦都收,這等臨陣倒戈之人,王爺收下,還要擔憂背刺變節。”
這時候,堂外兩名密諜走了進來,其中一人道:
“大人,已審問完畢,趙賊疑似數日前入當地百村,滯留躲藏。”
沒人提及“女帝”,在公開的宣傳口徑中,趙都安當日離奇失蹤,被定義為“勾結妖人,刺殺女帝”。
所以,歐陽冶等人打著的旗號,是抓捕“趙賊”。
“百村他沒離開”歐陽冶眸子一亮,“這倒稀奇,是跑累了麼”
一旁的妖十娘忽然陰森森道:“只怕還是為了養傷。”
她上次燃燒壽命,催動燈神,對朝廷,對趙都安已是恨到極點。
“呵,不意外,不過哪偽帝傷勢恢復,也最多隻有世間境,而我們這次準備充足,足以剋制。”
歐陽冶冷笑,起身走出縣衙,望向院中列隊的叛軍精銳。
只見,一名名披甲士兵皆披著法器盔甲,手持法器長刀,腰懸禁魔弩箭,還有人腰懸著金黃色的網。
配合軍陣,正面足以對付世間武夫。
“動身,去百村,捉拿那對姦夫淫婦!”歐陽冶眉目森寒。
院中,靖王府私軍整齊應聲:
“遵命!”
……
下午。
徐貞觀戴著一方頭巾,在田中割草,天子事農桑,本就是古禮中的一部分。
除了令歷代帝王知曉耕作之外,以天子身份做這些事,冥冥中,也可起到一定程度的穩固龍氣作用。
太陽熾熱,徐貞觀自叢中抬起頭,用手絹擦拭額頭的香汗,抬頭望向了村後的山峰。
她知道,趙都安就在山上廟宇中,數日過去,趙都安距離晉級只差最後一線,按她估算,或許再過一兩日,就能破境。
“時來天地皆同力,莫非我積攢的氣運,在此處奏效才令他有此機緣”
“等他踏入世間……”
徐貞觀腦子裡,再次回想“雙修”的事,不由一陣失神,心亂如麻,一時間既盼望他突破,又害怕他突破。
而就在這時候,女帝晶瑩的耳廓動了動,她猛地回神,眺望遠處。
只見通往村子的泥土路上,遠遠的,一大批騎兵裹著殺氣,如怒濤席捲而來。
徐貞觀瞳孔驟然收窄!
騎兵
雖說這些兵馬並未扛著旗幟,身份不明,但小小的百村,何以能引來騎兵
答案似乎只有一個。
徐貞觀一顆心猛地朝下沉去,這一刻,她想到的不是逃,而是這裡的虞國子民只怕要遭到自己的牽連。
她四下望去,一望無際的海中,一名名農也都陸續直起腰,敬畏而好奇地望著那些騎兵。
渾然不知,自己等人即將遭受滅頂之災。
徐貞觀心頭一緊,她知道,自己此刻應該趁亂逃走,沒有叛軍會猜到,堂堂女帝會扮做農婦,在田間勞作。
因此,她有一線趁亂逃走的機會。
可是……
徐貞觀抿了抿嘴唇,望向那些茫然不知情況的村民,又望向了後山一眼,忽然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