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口中道謝。
陛下都拿了,他們豈敢不拿?
趙都安笑眯眯的,也不在乎這幫讀書人的感謝是否真誠,散了一圈梨子,然後才扭頭出門,跟上女帝。
……
等女帝和學士們陸續離開,修文館房間內,一下冷冷清清,只剩下兩人。
負責記錄“會議紀要”的錄事官認真整理了手稿。
走到桌案上首,正翻閱那些奏疏的董太師身前,低聲道:
“太師,午時了,先去用飯吧,這麼些奏疏,一時半刻是看不完的。”
說著,他將手中的會議紀要放下。
這也是要給太師過目的,且不能離開這個屋子。
鬚髮皆白,已是高齡,卻精神矍鑠的文壇泰斗,翰林院大學士搖了搖頭。
肩負新政的制定,第一天卻困難重重,董太師如何有胃口吃飯?聞言只揮了揮手,吩咐道:“將奏疏都拿來近前。”
錄事官無奈點頭,沿著長桌走了一圈。
將一份份奏疏都搬到老人面前,方便他翻看。
“那邊的是什麼?”董太師眼尖,忽然注意到,角落一張桌上,還放著一摞紙,上頭似乎有字。
錄事官望了眼,“哦”了聲,說道:
“是那位趙使君坐的位子,想來也是他寫的,卑職與他挨著,但專注記錄,也沒看清他勾畫些什麼,想必也是記錄?”
說話間,邁步走了過去,拿了起來。
董太師搖了搖頭,對於陛下將趙都安帶過來有些不滿。
一個武官,來修文館湊什麼熱鬧?難道說,他還能聽懂?大抵是知曉修文館的重要,才湊過來……
罷了,且由他吧,想必經過今日,那趙都安也該明白,術業有專攻,回去踏實辦案,才是正道。
“……太師?要不,您看看這個……”
然而,錄事官這時候,卻忽然語氣奇怪地開口。
他捧著趙都安留下的手稿,似乎已簡單翻了幾頁,神色很是古怪,有些遲疑,有些……
不確定?更多的,還是迷惑。
看不懂,但身為書吏的本能,告訴他這紙上的文字很重要。
不明覺厲。
“看什麼?”董太師疑惑,但見對方神色,也生出幾分好奇,略作猶豫,抬手接了過來。
心下想著,倒要看那趙都安寫了些什麼。
低垂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三個字:考成法
董太師顰眉,不記得有人提到過這個詞。
視線下移,略過兩行口水文字,再次停頓。
“立限考事。”
“以事責人。”
嘶……這……董太師眉頭緩緩擰緊,繼續往下看去。
一頁,又一頁……
旁邊,錄事官詫異望見,董太師竟看的越來越慢,越來越認真,越來越……
莊重。
分明只是破碎零散,好似記錄思路隨筆的潦草手稿。
董太師卻看的,好似比韓半山的“十策”都更專注。
那趙都安,到底寫了什麼?……
……
修文館外。
趙都安原以為,自己是走路,陪著女帝行走,或者坐在後頭的小車上。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女帝卻將他領上了皇家車輦,那足足十幾駕的大車的明黃車廂內。
連莫愁,都沒這個待遇。
“陛下有事吩咐?”
趙都安不是第一次乘坐皇家車輦,當初去天子樓也坐過,但仍忐忑。
等垂下明黃的車簾,馬車行走,整個寬敞的車廂內,就只剩下了兩人。
徐貞觀裝了一上午的“泥塑木雕”,這會也有些累了。
坐下後,隨手摘下頭上的冠冕,丟在一旁,拔出簪子,晃了晃頭,滿頭青絲如瀑披灑下來。
這一刻,她不再是威嚴雍容的女帝,而是成了清冷出塵的仙子。
這會聞言,美眸瞥了他一眼,哼道:
“朕無事,便不能送你一程了?”
修文館回皇宮,的確距離詔衙較近。
但趙都安可不覺得,女帝只是送他這麼簡單。
“怎樣,今日在修文館旁聽如何?”徐貞觀語氣隨意,帶著些許調笑。
趙都安沉吟了下,謹慎道:“各位學士才情不俗,太師選人,的確眼光獨到。”
小小一個修文館,不同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