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一個個的,能不能讓我完整說句話……
趙都安哭笑不得,拱手道:“陛下,臣此來,恰好也有一樁事彙報,與這位新舵主有關。”
徐貞觀與莫愁同時一怔,心想莫非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恩,倒也有可能。
影衛傳信受限於距離,畢竟慢了些,梨花堂有所察覺,也不意外。
然而趙都安的下一句話,卻徹底令兩女坐不住了。
只見他拱了拱手,道:“其實,今日一早,臣從家中趕往皇宮路上,便恰巧遭遇高離伏殺,倖臣早有準備,僥倖之下,掙得一命,予以反殺。
那劍客高離,也已伏誅,其屍首現已送往詔衙,繳獲寒霜佩劍,也已帶入宮中,以為憑證。
如今寄存在寢宮正門處,陛下若要看,可命人送來甄別一二。”
靜。
這一刻,御書房中幾乎落針可聞。
莫愁驚愕抬頭,眸子瞪圓,死死盯著趙都安,懷疑自己聽錯了。高離伏殺他,卻被反殺了?剛赴任的新舵主,第一把火就把自己燒死了?而作為“刺殺物件”的趙都安,卻好端端地站在這,身上別說傷口了,一點皮都沒擦破。
如何敢相信?鋪著明黃絲綢,擺著筆架硯臺,奏摺堆疊如小山的桌案後。
徐貞觀也怔住了,靜靜地凝視趙都安。
眉如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的傾國女帝,冰肌雪膚之上,漆黑如墨的美眸,有了片刻的茫然。
她聽到了什麼?眼前區區凡胎中品的趙都安,竟將昔年名動京城的天才劍客……反殺了?她有理由懷疑,實在是這件事存在本身,就挑戰了常識。
若說以往幾次,趙都安入宮彙報案件進展,因女帝對他的低估,才屢屢被重新整理印象。
那這次,就多少有些離譜了。
徐貞觀的視線,不受控制落向案上那份百里加急,耗費人力物力,連夜從遙遠的江湖送上她案頭的密摺。
分明是熱氣騰騰,剛出爐的一份奏摺,怎麼轉眼就過期了呢……
“你……再說一遍。”徐貞觀面無表情發問。
“是……”
趙都安無奈,只好仔仔細細,將過程描述了一番,並未漏掉任何細節。
除了那張“敕神符”的來歷之外——他只說,是金簡為償還上次欠下的人情,贈予符籙,予以幫助。
……
俄頃。
聽完整個經過的兩女,才緩緩回過神。
原來如此,竟然如此。
可饒是得知了前因後果,整件事仍舊顯得虛幻,但如此言之鑿鑿的語氣,人證物證俱在,顯然做不得假。
“所以,高離已經死了。京城匡扶社再一次失去了頭領。”徐貞似在自言自語。
而後,不等趙都安回答,她語氣難明道:“匡扶社的反賊,已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刺殺朝廷命官了麼?”
女帝在最初的驚愕過後,白皙的臉龐上,神態被怒容取代。
事實上,逆黨雖與女帝鬥了兩年,但在此之前,其實並不常用刺殺手段。
尤其是在京城,更是如此。
一來,刺殺行為容易暴露自身,京城臥虎藏龍,達到一定程度的修行戰鬥,極易被察覺。
屬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
二來,普通官員行刺意義不大,而如袁立等重臣,或有強者保鏢,或有保命的手段,難度不低。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便是匡扶社想要的,並非顛覆大虞,只是想奪權。
若將能臣刺殺了,那大虞的統治體系崩塌,對匡扶社而言,也是弊大於利。
而且,刺殺的行為,勢必令百官人人自危,敵視匡扶社……所以,逆黨對朝堂主要以“滲透戰略”為主,逐步腐蝕,拉攏。
以動搖女帝權威為輔,挑動朝堂各勢力,與“皇黨”為敵。
可許是因兩年來,女帝非但未曾敗落,反而位子坐的愈發穩固,導致匡扶社行為愈發激進。
這才有了前些日子,莊孝成以身入局,試圖對付馬閻的“局”。
可那一次,也是將人誘騙到城外動手的,如今日這般,於城內截殺女帝身旁紅人。
無疑是極大的挑釁。
“莫愁。”徐貞觀忽然語氣忽然轉冷。
“奴婢在。”莫昭容應聲。
徐貞觀語氣冷漠:“第一,傳令京營,嚴查近日入城記錄,對一切可疑人員予以排查,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