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點牽扯,便是與趙閻王為敵……
呵,莫說你們見的幾個,哪怕將腿跑斷了,我也敢說,在這京城,沒人敢給你任何好臉色。
哪怕你有本事,找到三品,二品,甚至當朝一品頭上,也照樣沒用!”
尤展德夫妻目瞪口呆,只覺固有印象轟然崩塌。
“族……族叔,我聽說,那趙都安只是一個失寵的,上次還進了大牢,他住的宅子也看不出氣派……”
老官員嗤之以鼻:“你爹沒教你人不可貌相?你們從哪裡打探的訊息,錯的離譜,那趙閻王若都算失寵,那天底下便沒有寵臣了!
你們知道不知道,他身上陛下聖眷多濃厚?
與當朝太師,甚至御史大夫袁公都關係莫逆,平等而交……哪怕是老閣老,當朝相國,小道傳言都吃了他的悶虧……
你們多大的膽子,敢招惹他?
就你們所求的皇商一事,那趙閻王甚至都不用出面,隨便吩咐一句,便能辦妥,結果你卻捨近求遠……
唉,罷了,趕緊回家去吧,莫要再折騰,牽扯了我尤氏主脈,惹得那趙閻王不喜……”
說著,老頭端起茶杯,是送客的意思了。
當夫妻二人魂不守舍,走出府邸。
站在空蕩的大街上,才猛地醒悟,他們從一開始,便錯了。
那被打碎的杯盞,也的確是真正的古董。
“啪!”
尤展德突然甩了妻子一耳光,氣的牙癢癢:
“你啊,全毀在你這張嘴上了。”
尤氏一臉委屈,卻不敢回嘴,弱弱道:“要不,咱們再去求你那侄女。”
尤展德卻搖頭苦笑:
“沒用了,為今之計,只有去求呂公子了。”
他仍舊不甘心,就這樣灰溜溜離去,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
京城,某座客棧,甲子號房間中。
名為呂白鳳的青年坐在桌旁,靜靜翻看一份份資料。
他約莫二十七八的年紀,模樣俊朗,是典型的西北人長相。
氣度不凡,兼具世家大族子弟的貴氣,與少年公子的俠氣,腰間一條鑲紫玉的腰帶束著錦衣。
身旁,站著一名容貌俏麗的婢女。
婢女的小手卻並不柔嫩,掌心是常年持握武器磨出的繭子。
婢女身旁,牆角還立著一把厚重的大傘,足有數斤分量。
“公子,真的不去聯絡京城的‘同伴’麼?”
婢女忍不住道。
化名呂白鳳,真實身份,乃是匡扶社三十六天罡中,排名二十八位的“千面神君”抬起頭,笑了笑,搖頭道:
“青鳥啊,你知道寒霜劍為何入京後便死了麼?”
名為青鳥的婢女說道:“因未調查清楚?低估了那趙都安的底牌?”
呂白鳳搖頭道:
“不,是因為他太依賴京城匡扶社那幫廢物。”
這位江湖上大名鼎鼎,以心思縝密,變幻多端聞名的武道高手冷笑道:
“社中以武力見長的人不少,但肯動腦子的卻不多。
之前莊太傅坐鎮京城時,由他排程,京城的分舵還算如臂指使,結果莊太傅走了以後,便成了一盤散沙。
那什麼吳伶,貿然去刺殺,還覺得有勇,結果打草驚蛇,令趙賊有了準備……
寒霜劍更是個純粹的劍客,腦子也直來直去,非但人沒殺掉,反而丟了太虛繪卷這等重寶……”
青鳥安靜聽著他點評,默不作聲。
她對於千面神君有著隱晦的忌憚。
哪怕跟在對方身邊已經數年,但卻從未見過千面神君的真容。
眼前的男人,彷彿時刻披著偽裝的身份。
每次切換身份,連性格,都會有所改變。
“罷了,不說這些,”
呂白鳳興趣索然,將手中包括趙都安在內的,諸多資料丟下,起身負手道:
“而且,誰知道京城匡扶社員中,是否存在內鬼?”
青鳥道:“公子擔心,寒霜劍之所以折戟,是因為被社中內鬼洩露了行蹤?”
呂白鳳說道:“也許是,也許不是。總歸,沒必要冒風險,且讓官府那幫人盯著匡扶社,如此,我們才好行事。
說來,這個趙都安當真詭異,近兩月做的事,連莊太傅都大為吃驚,只恨當日沒有出全力,將他摁死,如今卻成了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