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後續推演。
這個戰術聽起來複雜,其實異常簡單。
就是利用了“密諜”和“內鬼”之間的資訊差。
雙方就像一對異地的情侶,彼此會因外界的變化,而心生猜忌,被迫做出行動。
哪怕雙方看破了這個計謀,明知道“盜竊”是假的,也沒關係。
因為雙方會擔心,對方中計……
若彼此是熟悉的“夥伴”或許還好,會有默契。
但偏偏,上一隊密諜被趙都安幹掉了。
新來的密諜和內鬼很可能缺乏瞭解與信任。
而哪怕這個計劃沒成功,也沒有任何損失,反正圖紙沒有真的被盜走。
無本萬利!
“為什麼朝廷反覆調查,都線索中斷?就是因為敵人不動了,而只要我們讓他們動起來,線索就會自行浮現。”
趙都安面露微笑,眼神中卻一片如暴風雨到來前的海面般平靜。
他沒說的是:他之所以緊急敲定今晚動手,正是因為今晚的慶功宴。
武官集團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到來。這一刻,海棠與張晗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只覺脊背毛毛的,有些竄涼氣。
他們重新回想,發現趙都安入神機營後,所做的事,就如同一張大網,不斷蔓延。
製造火器,不僅彌補了火器被盜的損失,還為自己在軍中的名望完成了一次扭轉,更成為了實施欺詐戰術的先決條件……
一舉三得。
不,若算上立功表現,以及結交公輸天元,便是一舉四得。
這人,怕是渾身八百個心眼子吧?海棠突然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終於有點明白,為什麼陛下這般看重你了。”
張晗抿了抿嘴唇,吐氣道:“上次被你欺詐……我原本還有些不服,這才才算心服口服。”
總感覺你們在腹誹我……算了,不和你們計較……趙都安雙臂攔著兩名同僚,笑得像一隻狐狸。
低聲,開始嘀嘀咕咕,交代晚上行動的細節。
……
……
與此同時。
京城內,某座偏僻的民宅內。
一名容貌尋常,穿著短衫的男子,小心地確認外頭沒有動靜,繼而將窗戶上的黑布蒙上,房間中頓時暗了下來。
他轉回身,看到屋內圓桌旁,已經坐滿了人。
圓桌中間,燭臺上一根碩大的蠟燭燃燒著。
於白日裡,擴散開昏黃的光暈。
將桌邊一道道人影打在粉白的牆壁上。
那巨大如鬼魅的影子隨燭光搖曳,猙獰可怖。
“咳。”
圓桌上首,赫然是一名全身被袍子包裹,頭戴兜帽的神秘人。
若趙都安在這裡,必會覺得,這打扮與上一任靖王府密諜首領,那名“法神派”的通緝神官頗為相似。
“全部情報都在這裡了麼?”
神秘人冷聲問道,是個男人的粗獷聲線。
“頭領,都在這裡了,我們已反覆確認過,神機營的確研製出了新式火器,遠超以往。”有人回答。
神秘人“恩”了聲,沒有廢話,直接取出一張地圖,攤開在桌上。
藉著燭光,地圖上“火器局”三個字清晰可辨:
“召集你等前來,便是制定今晚突襲火器局,盜取圖紙的行動計劃。”
一群密諜中,部分神色自然。
還有部分吃了一驚:“頭領,怎麼這般匆忙?”
神秘人冷聲道: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王爺前幾日傳來的信,你們也都看過。匡扶社那群廢物做不成事,反倒迫使我們要儘快做出點成績來。
火器一事,王爺極為重視,若能取得圖紙,我等必受重賞。”
一人遲疑道:“為何不聯絡那人……”
神秘人冷哼道:
“朝廷嚴查,早已將他嚇破膽了,此前幾次聯絡,便屢屢推三阻四。
你們以為,他會在這個時候動手?呵,沒人會想到,我們會膽大到在這個節骨眼動手,此為反其道而行之,他們越想不到,我們得手機率越大。”
又一人憂心忡忡:“可如今的圖紙,只怕並不完善,不若等完善之後……”
神秘人勃然大怒:“但到時候,也晚了!有了上次失竊的經歷,朝廷肯定會加以防範……”
他大手一拍桌案,沉聲道:“我已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