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都安的壞心思。
不……你只看到了第一層,而我在第五層……
說起來,她不知袁公那日,是與我在一起?呵,呂梁果然沒臉說出實情……
趙都安有些想笑。
到底只是個未經磨練,養尊處優的“大公主”,哪怕潛移默化,見識智慧比尋常婦人高出許多。
但在趙都安這種老油條眼中,著實太嫩了,破綻百出。
一個養尊處優的嬌氣花瓶——這是他對裴四孃的評價。
“不說話了?啞口無言了?”
見趙都安默不作聲,裴四娘笑了,彷彿找回了面子。
氣咻咻起身,欲要離開。
一個皮囊極佳的卑鄙小人——這是她對趙都安的評價。
“唉。”
然而她剛走出兩步,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充滿磁性,飽含心疼的嘆息:
“與不愛的人同在一個屋簷下,卻無法分開,甚至難以對外人訴說,便是家人也不理解……這樣的你,應當很寂寞吧。”
裴四娘身子猛地僵住!
在這個男尊女卑(女帝除外)的封建朝代,幾乎沒幾個男子,
肯說這種體貼話語。
趙都安前世隨便一句網上抄來的土味情話,在這個世界,都具有超凡的殺傷力。
趙都安已忘記,前世曾在哪裡讀過一句至理名言:
被理解,是人類的剛需。
此刻,他簡單的一句話,搭配不含嘲諷,而是心疼憐惜的語氣,有如一柄鋒利的刀子,狠狠剖開了寂寞貴婦的心房。
“你……在說什麼怪話?”
裴四娘扭身,眸子複雜地看向他。
窗外。
戲臺上咿咿呀呀的唱腔透進屋內,恰逢一段曲目攀升至高點,她的情緒也被牽引。
無數目光中。
舞臺上身披戲服的“小生”與“花旦”,一左一右立在臺上,遙遙對視。
趙都安坐在窗邊,目光深邃的,好似要罩住,洞穿她:
“夫人,你也不想和呂梁那種人過一輩子吧。”
“你值得更好的良配與姻緣。”
“你本不該因那些骯髒的廟堂利益,而犧牲掉自己的幸福。”
“沒錯,我的確與呂梁有仇,但你當真願意,為維護這種背叛伱的渣男的面子,仕途,而忍氣吞聲麼?”
“其實,你我本可以聯手,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
聯手……共同的敵人……
裴四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重新坐回趙都安對面的。
但她知道,這個女帝背後的男人,每一句話,都成功戳中了她的內心。
裴四娘十指緊扣,咬著唇瓣,眸光水潤:
“你到底……想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