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響起,繼而,房門開啟,一身白衣,青絲如瀑的女帝去而復返。
手中的太阿劍已經歸位,她一去一回,彷彿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陛下……”
趙都安殷切打量,見貞寶並沒有任何受傷,或戰鬥廝殺的痕跡,才稍稍鬆了口氣,“臣聽到外頭轟鳴聲……”
“朕去神龍寺,與玄印打了一架。”
接著,女帝輕描淡寫,將整個外出經歷說了一遍。
聽得趙都安一陣心驚肉跳,既覺得太沖動,心底又有股暖流。
他以開玩笑的語氣打趣道:
“陛下這一遭,為臣搞出這麼大動靜,臣以後真要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徐貞觀翻了個白眼,說道:“所以,趙卿以往是不肯的了?”
“……臣不是這個意思!”
“呵呵。”
只是嘴上這般說,二人心中心思如何,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趙都安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帝,房間中好幾個火盆,加上宮中的地熱,令房間中的二人有些熱。
“陛下……”
趙都安嚥了下口水,想趁機來點騷話。
但被徐貞觀一眼看出來,主動打破略顯曖昧的氣氛:
“關於神龍寺的事,你如何看待?”
不是……跟傷員就不能談點風花雪月麼,非要這個時候談正事……趙都安心中吐槽。
但也知道女帝的性格,決定了她內心柔軟的那一面永遠藏在威嚴雍容的軀殼內,偶有顯露已是不易,並不是尋常腦子裡只有戀愛的女子那般容易突破那層界限。
何況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也的確是有心無力……
“臣以為,龍樹和大淨還要分開看,二人未必是約好的,否則煙鎖湖一起出現,或一起伏殺,勝算豈不更大?”
“當然,首先要確定的還是玄印住持的態度。按照陛下您方才所說,玄印可能的確不知道這件事,因為邏輯上說不通。
若這刺殺是玄印主導,那意味著神龍寺已經做好了與朝廷對抗,撕破臉,站隊八王的準備,可玄印卻沒有還手,硬抗了三劍,更公開表示配合調查……這實在沒有半點必要。”
徐貞觀點了點頭:“繼續說。”
趙都安分析道:
“據臣所知,神龍寺內部分為四股勢力,玄印一脈為主,般若菩薩率領一群不願摻和佛門合流的尼姑單獨存在。
餘下的龍樹菩薩,和大淨上師,一直對競爭下一任住持的位置處心積慮爭奪。”
“所以,龍樹的舉動我能理解,我甚至懷疑,龍樹出現在煙鎖湖,壓根沒打算真的刺殺我,他的目的,就是露個面,對外可以宣稱是為了天海小和尚找我麻煩……不至於把事情做的太過火。
而上次佛道鬥法,龍樹謀劃多年的計劃失敗,玄印與朝廷關係一直維持的不錯,龍樹想要擊敗玄印,就需要找到其他的助力……
所以,龍樹這一支,的確有和八王勾搭的動機……並且,他這樣做,又不在京城,朝廷勢必會向玄印施壓,也算打擊玄印的勢力……一舉多得。”
徐貞觀微微頷首:“那大淨呢?”
趙都安無奈道:
“這就是臣想不大明白的了,大淨的刺殺太直接了,根本沒有迴旋餘地,明顯是奔著殺我去的……他這個行為,已經無法用噁心玄印來解釋。
因為相比於找玄印追責,他自己面臨的後果更為嚴重……
幾乎可以下定論,大淨上師殺我後,根本不可能迴歸神龍寺了,除非玄印和其他幾股勢力,為了保他,寧肯立即與朝廷開戰……這明顯不現實。”
“所以,在你看來,大淨殺你這一步,幾乎是自尋死路?”
“是的,”趙都安點頭,認真道:
“這就是困惑我的地方。他這樣一做,相當於主動放棄了競爭下一任住持的機會,也放棄了辛苦多年打造的基本盤。
只要玄印不死保他,那就只有個流亡天涯的下場,這也是臣認為,他沒道理是和龍樹菩薩一夥的原因,太不合乎邏輯……
哪怕大淨徹底投靠了八王,可以他的身份地位,何至於此?他哪裡來的底氣,認定八王裡他投靠的那一個能贏?並且能幫他解決玄印等人?”
徐貞觀神色卻異常平靜:
“你說的沒錯,大淨的舉動的確難以理解,但倘若他根本沒打算繼續在大虞呢?”
“陛下是說……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