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得罪了王震。”
“而那時,周丞執掌都察院,與王公公走得很近……周丞或是為了討好王公公,才如此。起碼,當時我父是這樣以為的。”
派系鬥爭……趙都安搖了搖頭,明白了原因:
“然後呢?”
薛暄說道:
“見我父死活不鬆口,周丞便又去聯合刑部,一起向大理寺施壓,時間久了,我父也有些承受不住,於是他手下一個評事官便獻策,說實在不行,可以將案子呈送先帝,由先帝定奪。”
劇情接上了!三人豎起耳朵,卷宗上,曾簡略提及此事,但語焉不詳。
薛暄繼續說道:
“可案子呈送上去後,因三司口徑不一,先帝也不知該如何定奪,便單獨尋了都察院一名姓潘的老御史,命他重新調查這件命案。”
“讓都察院的人查?”張晗驚訝。
趙都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先帝既這樣安排,說明這個潘御史肯定與周丞不是一路人。”
就像呂梁也是御史,但與頂頭上司袁立卻完全屬於兩個派系,這種事很正常。
薛暄聞言,點頭道:
“的確如此,潘御史並非周丞的人,而他仔細調查後,發現案子的確判錯了,楊安長期久病不愈,岳氏的確請了鄰居郝氏,尋了術士沈榮救治,但並未下毒。
至於通姦之事,純屬捏造,那楊安只是正常病死。潘御史稟告先帝,先帝見事實清楚,便大筆一揮,做出判決,釋放被抓的岳氏幾人,誣告者下獄。”
案子澄清了?三人先是驚訝,繼而,是更深的疑惑。
海棠好奇:
“案子既已查清,塵埃落定,為何又起波瀾?”
薛暄沉默了下,說道:“因為王震出手干預了。”
當年的詔衙督公?下場了?趙都安挑眉,心說這案子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薛暄說道:
“王震派人干預後,很快的,案子整個反轉,負責查案的潘御史被打成了欺君罔上,而已被釋放的岳氏四人,也再次改了口供。王震給出的說法,是我父收受賄賂,加之與術士沈榮都是武陵人,有同鄉之實,故而徇私枉法,予以包庇,潘御史也參與其中,與大理寺一應官員一同矇蔽先帝。”
“王震彙報先帝后,先帝震怒,下令將我父,潘御史等一眾涉案官員下獄,交由都察院審理。
可想而知,掌管都察院的周丞會審出個什麼結果。
我父等人入了都察院的‘臺獄’後,遭到嚴刑逼供,不少人不堪刑罰,按照周丞他們的意思攀咬,牽連出的人越來越多……
至於最後的結果,幾位大人也都知道了。
我父身死,潘御史充軍流放,也死在了路上。”
房間中微微安靜了下。
薛暄說完了更詳細版本的案情,但三人卻愈發疑惑。
無論是潘御史莫名其妙成了欺君罔上,還是已經出獄的岳氏四人,突兀認罪。
顯而易見,都是那位王公公的手筆,屈打成招,栽贓陷害,手段簡直不要太簡單。
趙都安眯起眼睛,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因為王震?因為你父親得罪過這位王公公,所以,王公公便藉助這起案子,聯合周丞,一起陷害了你父親?”
張晗與海棠也微微皺眉。
都覺得這個說法,倒也能說得通,可是總覺得有點牽強。
畢竟當年的薛琳也並非簡單人物,他背後有以董太師為首的一群文人。
連女兒都與董家定了親,王公公哪怕權傾朝野,但就為了這點事,就插手陷害?薛暄似乎也看出了他們的想法,這位躲在東城陋巷教書的女先生忽然自嘲一笑:“當初,我也以為是這樣,後來才知道另有隱情。”
“隱情?”趙都安挑眉。
薛暄“恩”了聲,平靜說道:
“當時,王震有一名很是喜愛的義子,也安排在詔衙中當差。
而這位王公公的義子,某次意外撞見了岳氏,也就是百戶楊安的妻子,被其美貌吸引,欲要強佔岳氏,卻未能如願,因此懷恨在心。
得知楊安死訊後,這才暗中收買了楊安的那位同僚,命其誣告,意圖報復。”
趙都安三人愣了下,沒想到最開頭的案子,內藏大瓜。
還吃瓜吃到了自家衙門身上。
薛暄自嘲一笑,說道:
“原本,若無我父阻撓,這件冤案也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