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有的,當即笑著頷首。
心頭卻不如外表這般鬆弛。
他並不清楚夏江侯要針對誰,只是聽命行事,命人綁了馮舉的女兒。
一名六品吏部文官,對掌管京城地下世界的蒙爺而言,雖不大願招惹,但也不懼。
何況,類似的髒事,他早替夏江侯幹過不止一次,已是駕輕就熟。
但令他不曾想到的是:前腳綁了人,才過了半天,便收到訊息,詔衙的閻王們集體出動。
瘋狗一般,同時搜查所有堂口。
蒙爺大驚失色,只好硬著頭皮匆匆趕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是你就好,還省的老子費勁去尋你。”
侯人猛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齒,厲聲喝道:“給我拿下!”
蒙爺臉色變了,心說哪裡來的不守規矩的差役?
不該盤一盤道麼?怎麼魯莽至此?
身旁的紅棍立即拔出腰間鐵棒,上前一步,武夫氣機迸發。
“好膽!竟敢拒捕,蔑視朝廷!”
侯人猛不怒反笑,一刀劈出。
蒙爺勃然變色,忙喊道:“不許還手!”哪怕最大的幫派,也是黑的,如何敢大張旗鼓,對抗官府?
侯人猛卻得勢不饒人,一刀刀將只能防禦的紅棍劈的吐血跪地,才桀驁地吐了口吐沫,冷笑:
“算你識相,呵,就你這等陰溝裡的老鼠也配問我家大人名號?”
更劈手打落老者手中的兩枚油潤核桃,抬腳用力碾碎——
老侯最煩裝嗶的人,恩,自家大人例外。
院中。
錢可柔扶著腿軟的少女走出,冷漠地看了這群人一眼,又見已吸引不少百姓遠遠圍觀,朗聲道:“梨花堂辦案,閒人退避。”
梨花堂……他們是趙都安的人……
蒙老爺臉色驟然蒼白,這位“夜王爺”突然脊背發寒,雙腿戰慄。
心說怎麼惹到這位小閻王了?
心中登時焦急起來。
只盼望夏江侯儘快出手搭救——他出來前,便已派人去通知。
……
……
殘陽如血。
趙都安獨自一人,坐在梨花堂口主位,攥著只白色抹布,擦拭佩刀。
堂口裡空蕩無人,除了幾名文吏,其餘都已派出。
兩個時辰內,將人從這座浩大的京城挖出來。
哪怕九個堂口齊出,且有線索,也並非易事。
忽然,堂外傳來喧聲。
天生著一張圓臉,襯的眼神尤為清澈愚蠢的女錦衣返回,雷厲風行。
抱拳拱手:
“大人,馮蓮蓮已救出,安然無恙。涉事者,以及紅花會當家‘蒙爺’,皆被帶回。”
趙都安沒看她,仍舊不急不緩,慢慢將白布從刀柄,捋至刀尖。
語氣平靜:“把馮蓮蓮帶來,我瞧瞧。”
“是!”
少頃,馮蓮蓮被領進來了。
典型書香門第小姐氣質,裙子髒兮兮的,文靜且緊張地瑟縮著,一張秀麗的臉蛋上,既畏懼,又好奇。
等看到趙都安的容貌,頓時愣了下。
心如小鹿亂撞,突然就不怕了。
“是蓮蓮吧,”趙都安起身,露出暖男笑容:“你受苦了,底下人可曾嚇到你?”
馮蓮蓮臉紅了,低頭絞著手指,怯懦道:“不……不曾,可柔姐姐待我很好。”
趙都安爽朗大笑,道:“那就好,你父親與我乃是好友,他得知你丟了,便來尋我,幸好是找回了。可柔,你親自送她回家,通知老馮,也好教他安心。”
啊,父親的朋友嗎?
馮蓮蓮茫然,下意識福了一禮:“多謝……叔叔。”
……你什麼眼神,我分明是哥哥好吧……行吧,誰讓我說是馮舉朋友呢,差輩分了……趙都安眼神幽怨。
他又喚來侯人猛,簡單詢問後,命其將“蒙爺”打入詔衙:“你親自去盯著,以免這老地頭蛇在詔獄裡也有關係,給我狠狠收拾,讓他開口,供出夏江侯。”
侯人猛問道:“若他死咬著不說呢?”
趙都安瞥了他一眼:“這還用我吩咐?”
侯人猛咧嘴一笑,扭頭去了——
蒙爺這種幫派當家,手底下就沒有乾淨的,用不著審問,槍斃一百回都不會冤枉。
對其動刑毫無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