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玉病痛飢餓交加,才香消玉殞。
周丞又審問兩句,道:“傳喚醫師,仵作。”
官差又領著兩人上堂,一個自稱是當初給蘇紅玉診斷的醫師,一個乃是這兩日,挖出蘇紅玉遺體驗屍的仵作。
前者指認蘇紅玉病情本不重,死的蹊蹺,後者稱其死因,疑似窒息。
話裡話外,意指蘇紅玉被滅口。
“傳秦俅,”周丞再道。
這時,身材矮小,雖穿著皺巴巴綢緞衣裳,但依舊難掩身上拷打傷勢的秦俅被帶了上來。
其甫一上堂,兩隻小眼睛茫然驚恐,等看到趙都安,嗷的一聲跪倒就要撲過去,卻被官差拽住,涕泗橫流:
“兄長救我……”
趙都安有些動容,沒想到自己這狗腿子成了這般模樣。
“秦俅!本官問你,當日是否與趙都安在王宅宴飲,目睹其與王山一同去了臥房?”周丞冷漠道。
秦俅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眯縫著眼睛打量一位位高官,戰戰兢兢:“是……但小人沒看到趙使君他……”
周丞厲聲打斷:“你只要回答是不是?”
“是……”
“本官再問伱,趙都安是否在王宅過夜?”
“是……但趙使君沒……”
“帶下去!”周丞揮手。
秦俅瞪大眼睛,似乎才回過神來,想說什麼,卻被官差暗暗錘了一拳,頓時痛苦地失去了言語能力。這時候,隨著連續三輪證人上場,廳外人群隱隱有些騷動。
顯然,這諸多證據彼此交叉,對趙都安極為不利。
不少人看向趙都安,卻發現身為人犯的他從始至終,臉色都極為平靜,看不出情緒變化。
“帶王山!”周丞再拍驚堂木。
這次,身材虛胖,眼珠略紅,好似生了白化病般模樣的王山,走上堂。
他原本被關在詔獄,但三司會審後,周丞以其為關鍵證人名義,予以提走,馬閻也難以阻攔。
這會卻全然沒有在詔獄的驚恐,而是氣定神閒,眼角餘光看向趙都安時,嘴角微微上揚:
“趙大人,沒想到咱們在這見面了。”
趙都安目光古怪地看著他,心想希望之後你還能笑得出來。
“王山,對蘇紅玉之死,你有何話說?”周丞問道。
王山當即指認,稱當日他設宴款待,趙都安見色起意,暗示他送上小妾服侍。
王山畏懼,命妾室陪了他一晚,卻不成想,蘇紅玉被搞的遍體鱗傷,精神失常一般。
“小人見狀,也不想留她。便命人送回了蘇家,卻不想人卻死了。”王山說道。
閉環了。
這一刻,眾人的證詞加上開堂前,何正宣讀的那些“證物”,彼此印證,好似一根根釘子,要將趙都安釘死在殺人犯的柱子上。
堂下騷動愈發大了,梨花堂人群中,鄭老頭眯縫著眼睛,低聲道:
“有備而來啊,人死無對證,活著的人眾口一詞,大人難了。”
小秘書錢可柔咬著嘴唇:
“這幫人肯定在誣陷大人!”
她對趙都安存在某種美化濾鏡,而不自知。
侯人猛和沈倦沒吭聲,從情感上,他們不願意相信。
但從理性上……恩,考慮到自家大人的行事風格,哪怕趙都安真幹過這種事,似乎也不意外……
便是馬閻,都微微皺起眉頭。
不太確定,周丞究竟是在誣陷,還是趙都安真幹過這種事了……
他扭頭看向孫蓮英,發現對方一如既往,面無表情。
“砰!肅靜!”
周丞拍驚堂木,疾言厲色,俯瞰趙都安:
“堂下人犯,對以上指控,你可有話要說?”
霎時間,無數視線匯聚。
然而令所有人詫異的是,面對這麼不利的局面,趙都安只是沉默著,竟是不發一語。
“你可有話說?”刑部尚書也喊了句。
趙都安依舊置若罔聞。
周丞笑了:“所以,你是無話可說了?”
趙都安依舊閉嘴。
公堂上,騷動來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人們的表情都有所變化。
在他們看來,這種局面下,雖已極為不利,但總該辯駁幾句。
沉默又是幾個意思?眾人議論起來,面色怪異,同一個念頭浮現於眾人心頭:
莫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