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不了藏著,不讓人看見……趙都安趁機表現忠心:
“臣只願留在京師,為陛下分憂,至於什麼江湖,等個十年八年再去不遲。”
恩,苟道大乘再出山,是他的宗旨……
徐貞觀目光嫌棄,心說你怎麼這麼慫,搖頭道:“凡胎境只打磨自身還好,等入了神章境,想要有所進境,必須與人交手廝殺,於生死中體悟。
京城的兇險,大多在廟堂之上,你若待久了,會磨損武夫銳意,反而於修行有礙。”
這樣嗎?所以,在京城苟不成高手……強行苟,也是水貨高手……趙都安如喪考妣,喃喃道:
“可臣見金簡神官,也是神章境,卻整日遊蕩,也不曾外出遊歷。”
女帝淡淡道:“術士修行的關鍵,不在於廝殺,而在與神明親和,和武人不同。”
“……”趙都安突然生出危機感。
自己這段日子,光顧著刷功勞了,朝臣扳倒了一大片,對修行投入的時間少了。
本以為可以慢慢掛機升級,但現在看來,沒那麼簡單。
“呵,明白了?”女帝言笑晏晏:“此番賜予你寶甲,只是其一,朕親自指點你武技,是其二。”
說著,女帝纖纖玉手隔空一抓。
“嗡!”
遠處。
武器架上,一柄長劍倏然捲起,沉甸甸遞入她白皙柔軟的玉手。
徐貞觀轉身,裙襬在寬敞的演武場上,轉了一個圈,她似笑非笑,看向一臉懵逼的趙都安:“將甲冑套上,與朕打一場如何?朕會將修為壓到與你相同,試試你的成色。”
趙都安精神一振。
一位半步天人境的強者,親自與他切磋,哪裡還有半分猶豫?手忙腳亂,將六符寶甲套在身上,從武器架上,挑了一把刀,拱手道:“陛下,臣得罪了……”
話落,他身軀倏然下沉,軀體繃如勁弓。
氣海內沉睡的龍魄吐出的精純氣機,沿著經脈,纏繞脊椎大龍,推動他化作一道殘影,直撲徐貞觀!他當然不擔心,以自己這點武力,能傷到女帝分毫。
所以一出手,便是全力。
多少,有點表現欲作祟……
在他看來,女帝將修為壓低到自己同層次,哪怕有差距,也不會很大……
然而下一秒,便見徐貞觀輕描淡寫地遞出一劍,沒有半點菸火氣。
劍尖便已刺向趙都安胸口。
一股沛然強悍的力道試圖鑽入他胸膛,霎時間,身上的“六符寶甲”應激亮起微光。
趙都安身上,隱約覆蓋一套虛幻的全身甲冑,護持全身。
身周,空氣震盪出一圈波紋,六道虛幻的符籙,排成一個“圈”,將他籠罩其中。
此刻,六道符構成的圓環轟然旋轉,剎那間,將女帝的一劍力道削弱九成。
饒是如此,硬生生抗下一成力道的趙都安身軀倒飛,如流星般轟然掀出數丈,結實砸在地上,只覺喉嚨微甜,氣血翻湧。
“陛下……”他目瞪口呆。
仙子般的女子帝王神色從容,提劍屹立,一股淵亭嶽池的強者氣勢,令人望去,如見白瀑飛流直下三千丈。
青絲掠過絕世容顏,仙子嘴角微翹:“就這點本事?看來也不行嘛。”
男人不能說不行……趙都安單手錘擊地面,借反震之力,二度撲向女帝。
……
殿外。
殿門關閉著,一群在此佇立的太監,憑藉耳力,可清晰聽見裡頭傳來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啊!”
“啊啊!”
“陛下輕點……”
“……臣不行了……”
“哼,站起來,再來!朕不許,你便不能停。”
“公公。”忽而,太監們行禮。
身穿鮮紅蟒袍的海供奉踱步走來,望向緊閉的殿門,滿是溝壑皺紋的臉上,嘖嘖稱奇:“還是年輕好啊……能折騰……”
……
……
“趙大人的腿被打斷了!手腳也都不聽使喚了,快,抬他去房間!”
一名太監從演武場奔出,焦急地搖人。
數名宦官奔入,手忙腳亂,將鼻青臉腫,衣衫破爛,身上佈滿了淤青和傷痕,已經脫力,癱倒在地上的趙都安抬了出去。
送入準備好的房間,剝去外衣。
先擦洗了身子,然後將他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