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進宮……”
女帝說了半句,又停住,意識到不妥,略一思忖,笑道:“薛神策今晚要給他擺慶功宴?”
莫愁心領神會:“陛下莫非是要親自過去?”
徐貞觀輕輕頷首,微笑道:“輕車簡從,不必驚動太多人,雖說不曾揪出內鬼,但如此大功,朕豈能不親自為賀?朕的福將送上這樣一份驚喜,朕便也給他一份驚喜。”
莫愁心中一陣泛酸,如同恰了檸檬。
心想,陛下這是要給那傢伙,親自正名了。
……
……
修文館。
一名名學士們埋首忙碌,寬敞的“辦公室”內,案頭上一摞摞的公函堆積成山。
當新政徐徐鋪開,無數的事務瘋狂湧入新生的修文館,一眾學士被迫連軸轉,累的一個個雙眼無神。
這群青年官員,卻也在磨礪中以恐怖的速度成長。
“咣噹!”
忽然,房門被用力推開。
秋風撞入室內,將長桌案頭上的一張張紙卷掀起,沙沙聲如純白海浪。
“發生何事,這般匆忙?”
韓粥抬起頭,腫脹的眼泡,鬆弛的眼袋,是他加班內卷的勳章:“又是哪裡的文書?”進門的吏員氣喘吁吁,說道:
“是兵部尚書送來的,與神機營有關。”
刷——
眾學士疑惑望來,表情困惑:
“神機營?趙學士去的那個?不會與趙學士有關吧。”
聰明的學士們反應敏捷快速。
房間角落一張桌案後,閉目休憩的董太師睜開雙眼:
“拿來我看。”
片刻後,耄耋之年的董玄緩緩坐直身板,揉了揉老眼昏花的眼睛,彷彿不認得上面的文字了。
……
白馬監,後衙。
秋風颯颯,院中的那一株大樹上,繁茂的碧翠枝葉也漸轉泛黃。
老司監孫蓮英最近弄了一張搖椅,格外喜歡坐在樹下打盹,身上蓋著一隻渾圓蒲扇。
“大人,神機營那邊有新訊息了。”
一名使者推開小門疾步走到近前。
孫蓮英眼皮也不睜開,輕聲道:“說。”
而當下屬使者講了一半,老宦官就睜開了眼睛。
不住撮著牙花子,怔怔出神。
心想:趙小子你不去抓賊,這麼玩是吧?!
……
“父親……父親……”
吏部內堂。
作為掌管天下官員調動之事的六部衙門,此處亦是相國李彥輔坐堂之處。
往日晌午,年老體衰的李彥輔會在內院休憩,外人不得打擾。
然而今日,一道人影卻急匆匆越過一道道門檻。
在許多吏部官員的注視下,徑直走入內堂,推開了房門。
“小閣老”李應龍邁步,越過門檻。
看向床鋪上,剛睜開眼睛,緩緩坐起的當朝相國,臉色微妙:“父親……我……”
李彥輔身軀略顯佝僂,坐在床上。
有些凌亂的髮絲披散下來,眸子銳利如鷹。
直逼視的小閣老聲音一點點低下去,才冷哼一聲:“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李應龍張了張嘴,勉強辯解:
“是父親交待兒子,盯著那趙都安,若有要事第一時間來稟告。”
“……”李彥輔無奈嘆了口氣,心累地擺擺手:“說吧,那頭小狼又折騰出什麼事?”
李應龍當即繪聲繪色,描述一番,末了道:“原本,姓趙的與武官集團矛盾愈發激烈,那薛神策也是對此人頗有些不待見,可據說今日操演之後,薛神策親自要為其慶功。”
他頗為失望,就像盼了兩家快打起來。
盼了許久,結果一聲炮響,人家握手言和了。
李彥輔沉默良久,長長吐了口氣,呢喃道:
“莫非,是天佑陛下不成?”
……
……
就在訊息於京城中,如漣漪般擴散的時候。
再次狠狠出了一波風頭的趙都安,卻從神機營中離開,返回了詔衙。
在梨花堂中,見到了等在這裡的兩個老熟人。
“呦呵,咱們的僉事大人可回來了,升官還沒忘了老東家,難得難得。”
英姿颯爽,大長腿,高馬尾,眼角點綴一顆淚痣的女緝司海棠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