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樓何以敢找自己談判?
其中是否存在誤會?
賀小樓同樣眉頭狂跳,故作驚喜:「竟有此事?」
趙都安笑道:「本官豈會無聊到編這種笑話?來人吶。」
他忽然拍了拍手。
旋即,樓梯下傳來腳步聲,一名隨行的大內高手,雙手捧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盒,走了上來。
將其放在了賀小樓的面前,旋即退去。
賀小樓心頭忽然升起強烈的不安,但他在趙都安笑吟吟的目光逼視中,只能緊鎖眉頭,試探地用雙手緩緩掀開黑色四方木盒的蓋子。
「砰。」
木盒開啟,一股血腥氣混雜著寒氣噴湧而出,盒內,赫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周圍還以冰塊包裹,以防腐爛。
「嘔——」
賀小樓面色瞬間煞白,劇烈乾嘔起來,手中的摺扇都「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寧總督也窺見了盒中人頭,心頭驚悸。
趙都安笑容不改,侃侃而談道:
「盒中此人,便是那一股水匪的頭領,頗為兇悍,竟乃神章武夫,好在本官隨行扈從眾多,才將此人拿下。
說起來,此人死前,自稱名為『左榮』,還言之鑿鑿,說是賀幫主門下,不知其所說是真是假?」
左榮?漕幫那個打手?寧總督心頭一跳,知曉此人。
賀小樓乾嘔後,勉強用手絹捂住泛白的嘴唇,緩緩搖頭:
「我不認識此人……亦非我漕幫門下,想必……是江湖匪類栽贓……」
趙都安「哦」了一聲,慢條斯理道:
「栽贓麼,可是,這人死前還說了與漕幫聯絡的暗號與方法,本官心中好奇,便按其法向賀幫主傳遞了訊息,你也沒收到麼?」
賀小樓面色更白,矢口否認:「使君誤會了,小人的確沒收到什麼訊息。」
「是麼,那賀幫主何不將你手下的左榮喚來,當面對質?」
「……這,左榮前些天,便已回家探親,不在建寧府。」
「哦,偏巧這個時候回家,」趙都安輕輕嘆了口氣,忽然拿起桌上的一雙筷子,臉上笑容消失:
「看來,你對本官的辦案作風,還是很不懂啊。」
賀小樓茫然回望,旋即便見趙都安手腕突兀一甩,手中兩根筷子如飛刀般呼嘯飈射而出。
「噗!」
「噗!」
先後兩聲,釘入這名漕幫首領的兩側肩胛骨,力道之大,硬生生將賀小樓整個人帶離坐席,狠狠撞在身後的屏風上。
「啊!」
慘叫聲中,賀小樓竟被兩隻筷子,硬生生釘在了屏風之上!
寧總督眼皮狂跳,看向這位素未謀面的女帝寵臣的目光,充滿詫異。
趙都安緩緩伸手,抓起桌上的寶劍,站起身,走到賀小樓身前,平靜道:
「本官沒興趣廢話了,給你三息時間,說出誰人指示你做的。」
賀小樓痛呼道:「使君,我……」
「一。」
趙都安手中劍光一閃,噗的一聲,在他腿上戳了個大窟窿。
賀小樓痛的近乎暈厥:「不是我……」
「二。」
趙都安劍柄一轉,後者另一條腿也被刺穿,鮮血汨汨流出。
旋即,他抽出染血的劍尖,將其抵在了賀小樓雙腿之間。
賀小樓終於被恐懼壓倒,近乎喊叫著說:
「是沈家!沈家人逼小人做的!」
沈家?!
趙都安與寧則臣同時心頭一動,皆是生出不出所料的情緒。
建寧府內,有動機,且有能力做下此案的,唯有靖王府與沈家嫌疑最大。
「千真萬確!沈家二爺前些日子死了,寧總督推動新政,又對沈家開刀,他們便找到我……」
賀小樓竹筒倒豆子般,將對方如何找到自己,如何吩咐,威脅的過程說的事無鉅細,彷彿在心中背誦了無數次。
趙都安眉頭微皺,緩緩走回桌旁,隨手將寶劍丟在飯菜間,笑著對漕運總督道:
「看來,審案這事也不難。」
「……」寧則臣深吸口氣,站起身,鄭重地拱手作揖:「下官今日,乃是……」
「不必多說,」趙都安打斷他,笑容和煦,「總督孤身赴宴,好膽氣,本官在京中,亦久仰寧大人聲名。」
這是……不追究了?寧則臣對這位傳言中的女帝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