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通?
「朕……朕……需要回去重新仔細查閱當初的卷宗,尋找蛛絲馬跡。」
女帝沉默片刻,眼神鋒銳:
「倘若簡文當真做此安排,不會沒有半點痕跡留下。」
當年的政變,牽扯的人太多。
政變後,女帝登基,也殺了太多參與篡位的人,留下了無數的口供,卷宗,資料。
想要重新抽絲剝繭去查,是個大工程,但哪怕她覺得再荒誕,也必須去做。
「臣也只是斗膽亂猜,並沒有任何根據,況且也的確匪夷所思。」
趙都安見她模樣,安慰道。
徐貞觀看了他一眼,察覺出他心思,忽然淡然一笑,屋內彷彿亮了起來:
「朕可用不著你擔心,莫說簡文已死,哪怕退一萬步,他還活著,又能如何?他這罪人敢站出來麼?他手中又有多少籌碼?
他當初兵多將廣,朕都能隻身平亂,如今他只有一群餘孽,又有何懼?」
趙都安愣了下,確認貞寶的確是這樣想的,自嘲一笑:「是臣大驚小怪了。」
兩人這麼多敵人,困難都解決了,再多個苟且偷生的簡文,又算的了什麼?
相視一笑。
書房內的緊繃氛圍蕩然無存。
說完了正經事,二人相視無言,氣氛變得有點曖昧起來。
兩個多月沒見面,這會趙都安難免有點不捨,徐貞觀也沒主動讓他出去。
有心思主動撩一下,說點甜言蜜語,但趙都安看了眼箱子裡躺著的老狗,又覺得彆扭。
「你過來。」忽然,徐貞觀輕聲道。
「啊?」趙都安茫然,有些呆。
徐貞觀看著方才毒計百出的小禁軍露出蠢呼呼的呆萌模樣,不禁莞爾一笑。
她倒是大大方方,招呼他過來,隨手將桌上那坨「肖像畫」丟掉,重新鋪開白紙,親自磨墨,故作嚴肅地說道:
「你這畫技太過惡劣,朕今日心情好,便親自教你作畫,你學不學?」
國畫?
那得學啊,國畫得學!
趙都安彷彿被侯總附體,鬼使神差地就湊了過去,有點手足無措:「怎麼弄。」
徐貞觀看了他人高馬大的身材一眼,估摸著沒辦法模仿學堂先生教幼童學畫的姿勢,索性顛倒過來,道:
「你站在朕背後,等下握筆,朕帶你畫一次。」
「哦……」
趙都安走到女帝身後,見她輕盈地坐了下來,開始熟稔地除錯墨水,嫻熟地從筆架上選擇畫筆,吸滿了墨後,坐在圈椅中的徐貞觀白皙的皓腕抬起,滑落一截衣袖。
如白玉雕成的玉手以標準的姿勢持握纖細的毛筆,懸在宣紙上,說道:
「握筆。」
「哦……哦哦……」
趙都安有些侷促地調整姿勢,站在女帝身後,微微躬身,俯下身軀,這個姿勢就彷彿將她環抱著。
鼻尖能嗅到她身上傳來的熟悉的香草味,趙都安的側臉緩緩貼近女帝鵝頸。
他注意到,伴隨他的靠近,貞寶白皙的脖頸上一層細細的絨毛立起,伴隨他的呼吸,輕輕搖曳。
脖頸肉眼可見地開始泛紅,但並未躲避,更像一種預設。
趙都安膽子越來越大,姿勢更加親暱了幾分,只恨倆人中間有一張圈椅隔著……他右手繞過女帝的肩膀,朝毛筆握去,一雙眼睛賊溜溜循著衣襟往下看。
旋即失望地發現衣襟緊實的根本沒有什麼縫隙,只能瞥見裸露的鵝頸上,隱約藏在衣襟中的項煉上的一枚碧翠的水滴玉石。
握筆的右手,則突然觸及一片柔軟冰涼。
「……」
「……」
「你往哪握呢?握筆!不是握手!」
「哦……哦哦……」
慌忙地鬆開覆著小手的大手,握住了筆桿的上端。
女帝無奈地嘆了口氣,乾脆掰開趙都安的手,幫他調整了握筆的姿勢,然後……
纖長的小手,包裹住了握筆的大手。
宣紙上,滴落第一滴墨漬。
——
七千字章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