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瞥見齊遇春暴怒如雄獅,大有以傷換傷,突破強殺的架勢,心中一凜,再望向斷水流時,眼中也帶上了一絲焦急。
手中長劍一掃,湖面吹起千堆雪。
海公公一步步跨出,頭頂花白頭髮轉黑,氣勢隱有攀升架勢。大有同樣學齊遇春,逆轉氣機,換取力量暴增的氣勢。
斷水流眼皮狂跳,立即收拳轉為防守。
他雖因一些原因,答應靖王出手,可卻沒有以命搏命的想法。
海公公卻灑然一笑,看出斷水流不敢以傷換傷的弱點,欺身而上,準備快刀斬亂麻,將其擊退,回援樓船。
然而就在這一刻,海公公突然彷彿感應到了什麼,臉色驟然一變。
不只是他,包括斷水流與齊遇春,都同時露出錯愕表情,望向湖中央的樓船。
趙都安剛竭力斬出一刀,恰是神經鬆弛舒緩的檔口,忽見樓船下方的湖底忽然盪開一圈圈奇異漣漪。
那是一個巨大的,原型的法陣,不知以何種方式潛藏於此,此刻徐徐浮現,將整艘船籠罩其中。
法陣中斑駁的光點升騰而起,驀然凝聚為一道女子身影。
其一身青衣,蒙著面紗,看不出容貌。
甫一出現,便察覺到四周一名名強者目光掃來。
靖王妃陸燕兒動作毫無停滯,一閃身出現在破碎的船艙上。
伴隨兩人離開,那湖面上奇異的圓形法陣也黯淡消失。
只留下徐君陵和丫鬟等人,呆怔怔立在甲板上。
傳送!?
“糟了!”海公公、霽月、浪十八等人臉色大變。
……
……
很痛!
趙都安緊閉雙眼,感覺渾身被某種無形力量牽制住,動彈不得。
唯有肩膀位置傳開劇痛,他知道,是那突兀出現的女術士手指刺穿了他的肩膀。
心神巨震中,他卻並沒有太多驚慌。
在他的預想中,靖王若真要出手,鬧出多大的架勢都不意外。
湖亭刺殺一旦失敗,就意味著靖王在這場鬥爭中落入下風,很可能導致淮安王倒戈。
他只是疑惑,這突兀出現的女術士是何方神聖,那奇異的法陣,又會將自己帶往何處。
約莫十次心跳後。
趙都安只覺那股牽制的力量驟然一鬆,他終於能撐開眼皮,只見自己憑空出現在一片山林上方,繼而朝林中跌落!
“彭!”
身體砸在地上之際,他以武伕力量滾了下,袖中飛刀倏然朝上空掠去。
卻被陸燕兒輕描淡寫抓住,穿著青色長裙,扶著面紗的陸王妃瞥了在掌中掙扎的飛刀一眼,嗤笑一聲,口中唸咒,飛刀登時金光潰散,給她隨手丟在地上。
看著地面上半跪著,穩住身體仰頭望向自己的趙都安,陸王妃手中一抓,突然出現了一柄劍。
她以劍下壓,趙都安只覺身體一沉,身周撐起的六符寶甲虛影潰散,他渾身力量竟好似被“封印”一般,被死死壓制住。
更被劍氣掀起,騰空數尺,繼而狠狠仰頭摔在地上,發出悶哼聲。
好在地上鋪滿了陳年的落葉,墜落時周遭枯黃落葉如水般濺起。
趙都安躺在地上,劇烈喘息,肩膀位置鮮血溢位,他能看清周圍是一座明顯遠離人煙,荒僻的山林。
四周只有光禿禿的樹,密密麻麻如長槍刺向天穹。
青裙女人手持長劍,從空中飄然落下,臉上的面紗輕輕抖動,掀起,顯露出她臉上覆蓋的一張銀色的古樸面甲。
面甲?
“陸燕兒!?你是靖王妃!”
長劍驀然停下,陸王妃溫潤秀麗的眼眸眯成一條細線。
……
……
湖亭城中。
某座大宅中,氣氛寂寥而肅殺。
屋簷下,擺著一張椅子。
氣度尊貴儒雅,手撫一隻平安無事牌的靖王徐聞坐在椅子裡,靜靜望著煙鎖湖方向。
只是因為距離太遠,哪怕世間境強者交手,在城中的人卻依舊無法感知到。
“父王,”忽地,徐景隆邁步緩緩走來,輕聲問道:
“陸姨娘出門去了?”
陸燕兒作為後母,被他以姨娘稱呼,而非母后。
躺椅上,靖王面色淡然,好似戲臺下聽曲觀戲一般神態,輕輕“恩”了聲。
徐景隆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