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估摸了下時辰,穿破秋風,抵達了城中某條“茶樓一條街”。
這片區域,開了好多家茶樓,彙集天下名茶。
在京中也算有名氣,產業叢集了屬於是。
不過,趙都安來這裡,卻不為飲茶,而是因為海公公就在這裡等他。
“你今日來遲了一刻鐘。”
二樓窗邊,最靠近街道,視野最好的一張桌旁。
扮做尋常富家翁打扮的海供奉,淡淡說道。
他戴著一頂瓜皮小帽,手指上戴著翡翠扳指,皺紋細密,臉龐如嬰孩,身材略有佝僂。
粗看去,無人會將這樣一個飲茶的老者,與皇宮大內第一高手聯絡起來。
趙都安笑嘻嘻走過去,將手中拎著的紙包遞上:
“海先生,早上衙門議事,小子特帶了杏子糕賠罪。”
在宮外,以“海先生”稱呼的老供奉瞥了他一眼,笑了笑:“你這鬼頭,又是從何處探聽得知,咱家喜歡這一口。”
趙都安堆笑,沒接茬,自顧自在老供奉對面落座,說道:
“先生,您帶著我連續在這裡看了三天戲了,不知何時開始修行,學著突破神章心境?”
海公公放下青花杯,滿是皺紋的手扒開紙包,捏起一枚杏子肉脯塞入口中。
感受著舌尖甘甜,笑道:“修行?早已經開始了啊。”
……
……
就在趙都安與海公公對話的時候。
二人所處的茶樓對面,隔著一條街的另外一家茶樓包廂門被推開。
名為“綠水”的丫鬟走進來,稟告道:
“郡主,那趙都安已來了。”
房間內,桌旁坐著兩道身影。
其一,赫然是這些天,在京中不斷拜訪各家府上,名人才俊的“交際花”徐君陵。
其二,則是那名奉淮安王之命,保護郡主安危的素袍老者。
茶樓同樣挨著街道,只是窗子卻半開半掩著,從屋中能俯瞰到街道中央的熱鬧與人群。
但從外頭,卻幾乎看不見屋內之人模樣。
“比情報中晚了一刻鐘,還以為今日不來了,”
模樣甜美,優雅大方的徐君陵看了眼桌上沙漏,手指轉動著白瓷中浸透一抹綠色的精緻茶碗,平靜道:
“對方有無察覺?”
丫鬟說道:“按您的吩咐,我們沒有去做任何調查,只遠遠瞧著。”
“恩,很好。”徐君陵微微頷首。
她目光落在桌上,那厚厚的一疊,從打入京城後,她不斷從各種途徑,蒐集補全的關於趙都安的資料。
坦白講,她越看越心驚。
淮安王畢竟在千里之外,情報系統,也遠不如靖王。
故而,之前拿到的訊息都比較粗糙,且多有錯漏。
這些天,徐君陵在京中與不同人攀談,言談中瞭解到更多的,關於此人的真實資訊。
越看,令她對這個皇姐的寵臣越發感興趣,也愈發……
忌憚。
同時,也生出與之接觸試探的心思。
而在最近的情報中顯示,趙都安連續三天,每日這個時辰,都準時抵達對面的茶樓,與一身份不明的老者喝茶。
到晚上才回去,如此往復。
徐君陵沒有去調查那老者身份,但憑藉她已掌握的資訊,京中並沒有哪位大人物與之吻合。
便也不再那般警惕。
“既如此,那就吩咐下去吧。”徐君陵平靜道。
丫鬟領命而去。
對面的素袍老者沉吟道:
“郡主真要這般?”
徐君陵笑著搖搖頭,沒做解釋,只是說:
“呂師只須護持我周全即可。”
素袍老者捋著鬍鬚,淡淡一笑,言語中盡是自信:
“那是自然。這片長街上,還無一人可放在老夫眼中。”
……
“早就開始了?!”
趙都安愣住。
對面,扮做富家翁,早已被江湖遺忘數十年的海供奉笑呵呵點頭,他指了指窗外:“外頭是什麼?”
趙都安扭頭,看向茶樓外,長街上,並非是百姓日常景象。
而是空出一片片地,四周有披堅執銳的禁軍,手持兵器站崗。
凌厲視線掃過四周。
京城百姓,以及外地來的看客們聚集在空地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