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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連馬閻都露出迷惘的神色。
趙都安掃視兩人,耐心解釋道:
“我之前與他對話,故意試探。此人說起二皇子奪位,說起先帝時,所用的語氣神態,都不像個反賊小頭目,更像是那妖道在自我辯護。
試想,一個忠能被莊孝成委任在京城這個關鍵地方做頭目的逆黨,必然忠心可靠,又豈會如此尖酸點評,甚至隱隱帶著嘲弄輕視的語氣,來評價簡文和先帝?”
頓了頓,趙都安繼續道:
“不過,真正令我確定這點的,是這個人,在來見我前,就已經死了。”
他指了指那凝固的血跡。
刑偵經驗豐富的海棠秒懂:
“剛被殺死的人,血跡新鮮稀薄,而此人的血過於粘稠……這是死人的特徵!”
她揚起點綴淚痣的臉,驚愕道:“你是說,妖道可能是先殺了這逆黨,再用某種邪法,俯身於屍體,來與你見面?”
趙都安嘆息道: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一個尋常逆黨,為何言語中會有蠱惑人心的力量,哼,從這人進來後,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不過,或許也正因為只是附體,而非妖道親臨,所以我才沒有被蠱惑成功……
恩,事實上,我現在也不完全確定,自己是否仍處於被蠱惑的狀態。”
馬閻看了他一陣,堅定道:
“你沒問題。以你的修為,本就難以被操控,最重要的是,任何術法,只要殺死直接施法者,自會解脫。這是早驗證過的。倘若你不放心,等下可以觀想《六章經》,自行探查。”
這樣嗎……學到了……
趙都安心頭一鬆,他與邪道術士接觸經歷太少,對這種詭異側的術法,不敢掉以輕心。
馬閻上前,仔細檢查了屍體,臉色難看道:
“看來情況比我們預想中更糟,那妖道竟可以附著死人行動,施展蠱惑,如此一來更難抓捕本體。”
海棠則皺起眉頭,說道:
“倘若這妖道沒有說謊,那他顯然已經開始把控京城的匡扶社了,不過,他為何將這代理人殺了?就為了獲得一個可附身的傀儡?”
她脊背莫名竄起涼氣,對這種動輒殺人操控的邪道,生出本能的忌憚與厭惡。
馬閻吐了口氣,冷笑道:
“邪道術士,之所以被正派不容,就因其供奉邪祟神明,心神會變得扭曲,反覆無常,行事往往憑藉心情,殺人更從不在乎什麼理由,往往是想殺就殺。”
語氣中,對蠱惑國師殺人借屍,並不意外。
這就像一群精神病,你很難用正常人的邏輯去推敲。
這時候,後頭跟隨的錦衣校尉們也紛紛趕到,將酒樓包圍,引得樓下一片喧囂,客人們驚恐萬狀。
馬閻深吸口氣,道:
“這事後續我來處理,稍後更要將妖道的新能力稟告陛下,你先回去吧。”
趙都安點點頭,走了兩步,忽然說道:
“我以為,做事不能被動挨打,主動出擊或有奇效,既然這妖道已經接觸了匡扶社,那反過來,從反賊入手,或可溯源追蹤。”
拋下這句話,趙都安邁步下樓,徑直離去。
留下兩人皺眉思索,卻全無頭緒。
……
梨堂。
“大人!”
堂口內,刺頭們正趁著午休打牌。
見趙都安歸來,嚇了一跳,紛紛站起身,將手中的牌或藏在身後,或丟在桌下,主打一個乖巧。
衙門雖下達追查國師的命令,但梨堂作為九堂中的奇葩,向來聽調不聽宣。
沒有趙都安的命令,一個個懶得動,只想摸魚。
“都別摸了,我之前吩咐你們的事進展如何?”
趙都安假裝沒看見,大馬金刀坐在主位。
錢可柔認真道:“目標已經派人盯著了,眼下按您的命令,沒收網,準備釣大魚。”
侯人猛也說道:“千面神君也很配合,還是大人您厲害,一出手,就將這反賊收拾的服服帖帖。”
這段日子,趙都安一直在為清繳京城逆黨做準備。
本來是為了沖年底kpi,朝著抓回莊孝成再進一步。
卻不想,蠱惑國師的突然歸來,打破了原本計劃。
“不要再等了,今晚提前收網,”
趙都安冷酷說道:“本官親自動手,你等立即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