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本侯暗中派人,捏住把柄,威脅了吏部主事馮舉。
呵,此人當初受趙都安哄騙,去誣告了李彥輔,如今只要他肯改口翻案……那姓趙的便也逃不掉干係。”
雲陽公主微微吃了一驚:“你竟要拿此事做文章?如此一來,那趙都安面臨的,只怕便不只是教訓了,哪怕有我那侄女護著,也得給朝臣一個交待。”
夏江侯聽出她語氣中,並無多少欣喜,心頭猛地升起不悅:“公主不開懷?莫非覺得我手段太重了?”
他忽然冷哼一聲,將酒盅重重按在桌上,道:“公主莫不是見了那小白臉英俊,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
以他對雲陽公主的瞭解,難免如此揣測。
畢竟這位長公主是出了名的,對丈夫兒子漠不關心。
報復趙都安,只怕更多出於維護臉面。
雲陽公主愣了下,忽然笑得花枝亂顫,眼神有些無奈地說:“侯爺多大的人了,怎的還吃一個小後生的飛醋?本宮只是顧忌我那侄女,你若做的太過火,真把我那侄女惹怒了,可不好收場。”
夏江侯卻不甚在意:
“此事本侯只是順水推舟,一旦做成,有人自會出力。”
雲陽公主眸子一閃,隱約聽出弦外之音:
“你是說……”
忽然,樓梯傳來腳步聲,打斷二人交談。
守在樓下的侯府小廝稟告道:
“侯爺,出事了。”
夏江侯皺起眉頭,看了眼公主。
猶豫了下,還是起身走到一旁,聽小廝低聲彙報:“紅花會的人送來訊息,說城中堂口悉數被詔衙掃蕩,那馮蓮蓮也被救走,‘蒙爺’也被抓走了。”
竟有此事……夏江侯醉意頓時醒了一半。
仔細追問幾句,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發生何時?”雲陽公主好奇問。
夏江侯揮手,將小廝打發掉,走回來沉著臉:“出了些小意外,那個馮舉可能向姓趙的求救了。”
他略一思忖,就猜出大概。
唯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詔衙的動作。
這超出了他的預想。
動手前,他仔細查過趙都安的為人,以及和馮舉的關係。
在他看來,二人毫無信任基礎,哪怕馮舉真敢去找,以紅花會的手段,短時間也不可能被官府查到蹤跡。
他完全可以在得到訊息後,將馮蓮蓮滅口,拋屍。
“姓趙的怎麼做到的?哪怕他猜到我是用了紅花會的人,又怎能指揮整個詔衙?”
夏江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心中在錯愕後,卻也並不太慌亂。
以他的謹慎,綁架官員家眷,早已做好一系列脫罪安排。
哪怕“蒙爺”扛不住刑訊,最多也只能給他帶來一點麻煩。
並不致命。
最關鍵的是,以趙都安區區緝司的權力,無法奈何的了他。
最多把罪責推到紅花會身上。
難不成,姓趙的還真敢違抗律法,不走程式,便來抓他?
那樣反而相當於,主動將把柄送給他。
“所以,你的法子失敗了?”
雲陽公主問,語氣無喜無悲,好似單純的好奇。
夏江侯淡淡道:
“只是小意外罷了,繼續喝酒。公主且放心,那趙都安跑不了……”
蹬蹬……
樓梯間再次有急促腳步聲傳來,打斷二人。
夏江侯面露惱怒,冷眼掃視樓梯口:“又來作甚?”
那名小廝臉色難看,張了張嘴,示意“私聊”。
夏江侯卻暴怒地將酒盅一摔,道:“直接說!”
小廝無奈,只好道:
“侯爺,不好了,咱們派出去盯梢的人回稟,那趙都安率領一群官差,徑直朝這裡殺來了,似乎是奔著您來的!”
“啪!”
酒盅在桌上滾了兩圈,摔碎在地上,殘餘酒液迸濺。
夏江侯猛然站起身,難以置信地盯著對方,似乎在消化這個訊息。
對面。
紅裙之下,一蕩一蕩的繡花鞋也停止擺動。
烏黑濃密的鬢髮之下,雲陽公主那張滿是貴氣的臉龐上,亦浮現錯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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