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也便知道……使君可知淮水改稻為桑一事?”
不知道……趙都安面無表情,原主這個草包對朝堂的瞭解只限於誰能欺負,誰惹不起,涉及政事一概不知。
廢物一個。
“煩請姐姐告知。”趙都安不恥下問。
“……”宮女只好簡單解釋,原來是先帝在位時,國庫便已空虛,又經政變,女帝接手後赤字嚴重。
以李彥輔為首的一派,為緩解財政,力推江南淮水一地部分稻田,改為桑田,以促進絲綢貿易,但因急於求成,損毀部分田畝,險些激起民變。
“陛下得知大發雷霆,這些日子,朝堂諸位大人都在爭吵此事,相國今日入宮,或是有了法子。”
宮女說完,便轉身返回原位。
趙都安心下一動,知曉對方不會再多說,也便閉嘴垂首等待。
……
宮廷繁花似錦,氣氛卻壓抑深沉。
就在趙都安站的雙腿發酸時,走廊盡頭,緊閉的門扇推開。
繼而,一道身披緋色官袍,頭戴烏紗,鬢如反蝟皮,眉如紫石稜,容貌兇狠的老人踏步行來。
宮廷使者分列左右讓行。
趙都安側立廊中,拱手行禮:“相國慢走。”
威嚴極重的老人目不斜視,好似未曾看到他般,大步離去。
周遭有宮人暗笑,整個京城都知道,在真正的權貴圈子裡,對趙都安這等以色伺人的小白臉,皆鄙夷嘲弄至極。
以相國大人的身份,多看他一眼,都算自降身段。
女帝面首?
看似風光,但在真正的大人物眼裡,還不如青樓賣笑的花魁,便是尋常百姓,表面敬畏,暗地裡也要啐上一口。
趙都安對原主的人嫌鬼憎感觸更深一分。
迎著眾人意味深長的目光,他神色如常,不以為忤:
原主丟的臉,與我有什麼關係?
年長宮女這時前往通報,過了好一陣,方甫返回:
“陛下允你覲見。”
“多謝通傳。”趙都安深吸口氣,越過人群朝前方走去。
該來的,總歸是來了。
他默默回憶原主的行為習慣,一步、兩步、三步……走出七步後,整個人神態氣質,舉止動作,已與原主一般無二。
政客是天生的演員。
這一刻,趙都安將演技發揮得淋漓盡致。
“咚!”
“咚!”
“咚!”
抬手叩門。
緊閉的硃紅色雕花雙扇木門內,傳出一個清冷的聲音:
“進。”
趙都安雙手用力推開沉重門扇,陽光繞過他的身軀,蔓過門檻,引燃了寬敞房間內,地板上鋪陳著西域進貢的名貴地毯。
價值連城的博古架內,皇家官窯燒出的近乎透明的雙耳龍紋瓷瓶燁燁生輝。
一張寬大桌案上,叢叢老筆堆積如山,白硯內黑水枯竭。
一名身披白色常服的女子,正在案旁批閱奏摺。
她約莫二十八九年紀,眉目清冷,青絲如瀑垂下,因垂首姿態,只顯出半張臉龐,便已是姿容絕色,渾身上下並無半點金銀首飾,卻予人一股雍容雅緻的氣度。
神態專注之際,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皓腕,纖指如蔥,以標準指法握一杆粗大金毛狼毫。
大虞女帝,徐貞觀!
趙都安望見女帝瞬間,大腦短暫失神,恍惚間,彷彿回憶起昔日玄門政變,那個大雪覆滿宮城的日子。
當時身處亂軍之中的小禁軍遠眺宮門,瞥見的三皇女卻是盛裝打扮:
頭戴鳳冠,身披大紅霞帔,金玉外懸,盛裝出席般駕臨於風雪中,手中一柄玉龍劍橫掃,千軍辟易,貴氣威嚴。
血脈僨張,心跳如擂鼓……
趙都安輕咬舌尖,強迫自己垂下視線,心中暗罵,經過了鬥陰閱美無數薰陶的自己,何至於此?
旋即意識到,大概是原主殘存本能作祟。
當初的小禁軍,壓根不是押寶站隊,之所以投靠三皇女,純粹是被顏值吸引,色授魂與。
這小白臉饞人身子,下賤!
趙都安自我批評之際,案旁女帝頭也未抬,淡淡道:
“磨墨。”
“是!”
趙都安略感詫異,但還是繞至案旁,替女子皇帝磨墨。
因距離拉近,更有一股清幽